第16章 她在他家

乖乖地下车,她真的不得不被眼前的别墅震撼到。因为,它长得真的和皇宫好像。

华丽,奢侈。

无法比拟。

跟着毕訾暄进了那个豪华的红黑相间的大门,跟着脱鞋,换鞋,听话地坐在大厅的白色布艺组装沙发上,她终于找回了自己。

他家,真的好大。

虽然过去爸爸还没破产的时候,她们家也是别墅,但她家的豪华和他家的豪华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回过神来,她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休息日,为什么他爸爸妈妈都不在呢?都在忙工作?这样的生活不是会很孤单?他觉得孤单吗?

正想着,发现楼梯上有“汪汪”的狗叫声。

循声望去,果然,在第二层楼梯转弯处趴着一只“庞大的”牧羊犬。说庞大是有些夸张,不过,那块头也实在很大。

她慌了。这辈子,她最怕的就是狗了。而现在,这条狗正挣扎着站起来,它要跑下来了!

怎么办

“部长!部长!部长!部……”

“别叫了!”毕訾暄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刚在洗澡,就听见她没命地吼起来,跟震天吼似的。害的他只围了条浴巾就跑下来,结果,她一个人正站在沙发上又跳又吼。

啊!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在离她不到五步的地方,站着的的确是毕訾暄。

啊……他没穿衣服!

白皙的肤色,透着阳光的亮泽,他**的胸膛完美得仿若仙人般。未来得及擦干的碎发此时顺贴地耷拉在他的头上,柔软的线条勾勒出他温柔的一面……

原谅她的花痴,他实在好帅啊!

“口水……要,滴下来了。”磁性的嗓音略带着些薄怒,几分鄙夷,又像是在掩饰着某些尴尬。

“哦。”下意识去抹嘴巴,咦?没有口水啊。

“你,你骗我。”娇羞无比,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丢人,竟然拜倒在他的俊颜之下。

他虽然好,自己也不差呀!怎么就被他戏弄得晕头转向!

“呵,我不介意你多看几眼,反正你是我女朋友。”毕訾暄故意戏弄一番,不自觉心情大好,转身正要离开。

“你,你去哪?”有点害怕,她总是不能够了解这个人的心思,总感觉自己一在他面前,就找不到属于她的自信。

“喂!”见他不会答,她有些生气。

某人依旧保持着他固有的沉默。

带她来的是他,现在不理她的也是他!

贝茈生气地瞪着某人即将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脚上有个温温热热的东西在反复舔着,软软的,就像,就像,就像……她低头一看,“啊!”

那只强壮的牧羊犬什么时候跑到她边上拉!

它,竟然在舔她!

“啊!”“啊!”“啊!”

急忙从沙发上跳下去,心里只想着赶紧逃,直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由于害怕,她只一心抓着这棵救命“稻草”,双手紧紧地抱着这个“最后的希望”,身子确拼命地想要爬上去,离开地面,离开那只狗……

结果,那只狗竟然大摇大摆地摇着尾巴走开了。

危险过后,贝茈突然意识到她面临着一个更大的危险。

她正紧紧抱着他,应该说是“攀着”,她的脑袋正紧紧地畏缩在他温暖的胸膛,而他,只围着一条浴巾。他们,在肌肤相亲!

抬起头,她的目光触及一双像深潭般看不见底的眼睛,这双眼睛,似乎透着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她,愣住了。

她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是赶紧跳下去,离开这个怀抱,还是……

她怕触到某人的导火线,突然,一咬牙,决定离开。是死是活,她都不怕。

双手刚刚放开,当她的脚刚刚接触地面,准备退开一步,她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新拉进那个充满着刚刚沐浴过的淡淡香气的怀抱。

好奇地抬起头,突然眼前一片黑暗,接着,感觉两片温热的柔软紧紧地贴在了她的唇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终于,对方放开了她。

两人因刚刚的疯狂而涨红了脸。

毕訾暄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娇羞的脸庞,白皙细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淡淡泛着红晕,仿若水蜜桃般水灵诱人,让人好想咬一口。

这般想着,竟然就这样做了。他微微侧头,在面前的娇颜上轻轻地咬了。

清晰的疼痛,辗转而来,贝茈突然回过神来。

用力推开了紧紧拥住她的身形,她大步朝门口逃去。

“嘭!”随着一声响亮的关门声,毕訾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笑了笑,呵呵,自己怎么定性越来越差了。

明知道这只是场游戏,谁真的用心了,谁就会深陷其中……

是游戏,就当做玩玩吧。

大街,马路上。

一个女孩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女孩清澈水灵的大眼睛此刻显得有些茫然失焦,目光只呆滞地停留在前方,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早已被落日的余晖附上一层淡淡橘黄的轻纱,女孩就像是个不染世事的仙子,一个人,静静的,孤独的,看着……很,落魄。

一对老夫妻经过,大老远看见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大冷的天,竟然没有穿鞋子,光着脚丫,让人看着就心疼。

“孩子,孩子?”老奶奶轻轻摇了摇女孩的肩膀,“孩子,快醒醒,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

“恩?”贝茈像是回了神,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两个慈祥的老爷爷老奶奶,他们的眼神好温暖,真的好温暖……

“奶奶……”贝茈彷佛看见了自己的奶奶,开心地叫了一声,之后突然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哎,小姑娘!”

豪华的别墅里,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满屋子都仿若笼罩在一片粉红之中,淡粉色的梳妆柜,淡粉色的窗帘在微风中洋洋洒洒地飘拂起来,在中间摆放的席梦思**,柔软舒适的羽绒被正轻轻地盖在一个女孩的身上。

女孩紧闭的双眼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转而恢复了平静。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透过柔和的床头灯光,投下一小片阴影。白皙的脸颊因为温暖而微微泛着红润,娇润的双唇微微抿着,因为在寒风的欺凌下,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她,正在静静地睡着。

她,就是贝茈。

在床边,斜斜的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靠在墙上,修长的手指此刻因为用力地握成拳状,而显得骨节异常分明。

一头纯黑色的碎发此刻服帖地贴在头上,依稀有几根俏皮地竖起,显得格外地好看。

傅之裔静静地看着**的女孩,眼神里除了一贯的温柔,还夹杂了几分担心,与疼爱。

只是他自己并不察觉。

女孩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颤动,慢慢地睁开了。

一醒来,一大块柔柔的粉色跳进她的眼睛,贝茈一晃神,感觉自己彷佛回到了过去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她,是个非常快乐的小公主。爸爸妈妈把她的房间装扮得和公主房一样,粉粉的,非常温馨。想到这里,眼睛突然有了一些湿润。

靠在一旁的男孩突然发现女孩的轻微举动,激动地奔到床边,紧紧抓住她的手:“贝茈,你醒了?你醒了!”

微微侧过头,将整个脑袋深深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贝茈用力地挤掉了眼睛里开始慢慢继续的湿润。这样的软弱,她不想让人看见。

“小贝茈,你怎么了?”一旁的傅之裔很担心,这个女孩今天究竟遇见了什么,怎么会独自一人在冰冷的日子里呆在外面。要不是他的爷爷奶奶发现,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

“学长,你能先出去吗?”回答他的是她的背影,颤颤地,像是极力忍住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傅之裔眼光中流露出的柔情像是温暖的阳光,只可惜她不懂。

“谢谢。”

“饿了,就下楼来。”

随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开门、关门的声音,小小的屋子又恢复了刚刚的平静。只是,显得有些孤寂。

贝茈很茫然,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一个亲人了。

每件事都要做的有意义。这是她一直对自己的要求。

而今天……

她究竟是怎么了?

竟然那样投怀送抱?

这个世界,她好陌生。

眷恋小区。

是这个城市人尽皆知的豪华别墅区。

在这里住着的人,都是上层社会的精英。

大老板,大企业家,青年才俊,海归派,等等之类的有识之士的最大梦想便是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一套华丽的别墅。

不仅仅因为这里靠近郊区,环境非常优美,治安系统非常精良,周围各色商城、餐饮店、娱乐城等等设施齐全,装修高档,最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是身份的象征,是一种权力的无形诠释。

而毕訾暄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第8幢,在他的对面,是傅之裔的家9幢。

他俩的父亲在年轻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用句老话说,就是可以同穿一条裤的好哥们,讲义气,同甘共苦。

尽管在毕业后,一个选择从商,另一个却选择从政,但两人依旧保持着那份可贵的友谊,于是就决定在这里一起选了这两幢别墅,不仅对门,而且在二楼的楼梯间架着一条空中通道。

通道用质地优良的窗户全部封闭,只在通道的两个尽头设置了两扇门。

两家一直都保持着亲兄弟一样的交情,也不知不觉影响到了下一代。

毕訾暄和傅之裔从小就是不分彼此的,经常由通道道对方家玩耍,直到现在年纪大了也一样。

8幢楼。

在一楼的沙发上,一个孤单的身影蜷缩着,靠在沙发的靠垫上,一动不动,只有胸膛的轻微起伏还证明着生命的痕迹依旧在。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究竟到宿舍了没?

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今天是他的生日。

爸妈因为应酬,或许已经记不得他的生日了。

他不想奢求,这样渺茫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渴望把她带到家里,希望能和她一起过这个生日。

不用吃蛋糕,不用点蜡烛,不用许愿,也不用丰盛的饭菜……

那些,他不敢要。

只想,不要是一个人过就好。

这样,也是奢望。

“铃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给这样一个寂冷的空间注入了一丝活力,一丝生气。

是她吗?

她打电话告诉他到寝室了?

带着一股陌生的希冀,他抓起电话筒,张嘴便不自觉地叫了声:“茈?”

回答的是一阵沉默。

傅之裔愣住了,他本回家来给他庆祝生日,还提前拜托爷爷奶奶煮一些暄爱吃的菜。回来时,却发现贝茈被爷爷奶奶救回家,说是在外面冻得晕过去了。

他很疑问。

这里离学校很远。

而且贝茈并不是本地人,应该不会到这来的。

想打个电话叫暄过来吃饭,大家一起帮他过生日。

也许有贝茈一起帮他庆祝生日,更加热闹些。

却,在接通电话的时候,听见暄在叫“贝茈”的名字,

这是……

“哦,暄,是我啦。”傅之裔意识到自己冷落电话很久了,赶紧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有个秘密事件哦。”

“好,好啊。”莫名的一阵失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待会见。我和爷爷奶奶都在家里等你!”

“呵呵。我马上到。”

“哎。暄,等下。贝茈……她在我家,现在。”傅之裔想想,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毕竟,暄是她的部长嘛。

“什么?她在你家?”毕訾暄愣住了,她怎么回事?她怎么跑他家去了?

“恩。等你来了再说吧。”

9幢楼。

二楼的那个粉红色房间里。

乳白色的**,女孩已经坐了起来。

靠在床头,她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般,每一动,都很困难。

也许坐太久了,不过她嘲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娇气。

没有资格了,她已经没有撒娇的资格了。

她的一切都必须自己扛,包括困难,包括屈辱,包括迷失。

这是哪?傅学长的家吗?

那两个善良的老爷爷老奶奶呢?

不记得自己究竟在慌张地逃出毕訾暄的家,游走了多久,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地方。

逃得太匆忙,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包也忘记拿,

身无分文,饥寒交迫,偏偏路上的行人像骄傲的孔雀似的,高高的昂着高贵的头,对于她的询问毫不理睬,甚至投以鄙夷的眼光。

嘲笑她一个女孩子,竟然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一副穷人姿态竟在全市最豪华的小区里游走,问着白痴一样的问题。

她,没有被打倒。

只是,没有力气再挣扎什么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乡野的女孩,思想守旧,保守,封闭,竟在那样的时刻,逃离开来。

那。是男女朋友之间很正常的事情。尤其在这个年代。

可,她却一时泄露了自己的过时,老土。

他,一定觉得她笨死了吧。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想要和她分手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针扎似的,有一股细微却狂暴的疼痛。

她真的很讨厌被别人碰触。

年轻时的那段阴影,令她害怕,不敢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