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离奇血衣(1/3)

“先生要过去看看吗?”魏雨见他俩都不说话,小心地问。

沈郁只张望了两眼,摇了摇头,微笑道:“池塘边蚊子多,还是不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苏阮芝不依,径自走到了池塘边,发现脚印一直蔓延到极其近水的位置。

沈郁叹了口气,让魏雨留在古柳下等他们,追上了苏阮芝:“你看,这凶手自在得很,杀了人之后还不忘洗手。”

苏阮芝背后一凉,目光递向脚下的脚印:“是凶手?”

“这脚印宽大,主人应该是个男人。近来赶上秋收,命案发生前,怕是也没什么人有闲心来池塘边散步,是以,这里在我们过来之前,就只有一个人往返的脚印而已。刚刚进林子之前,我看见林子不远就有口井,可见村民吃水并不倚靠这池塘。而且,这林子里刚死了人,更不会有什么人刻意经过那棵古柳,再绕到这池塘边上。”

“他杀了人紧接着来这里洗手?”苏阮芝有些诧异,“凶手莫不是有洁癖?”

“有这个可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手上沾了血。”沈郁伸了个懒腰,“他的衣服上应该也有血迹。”

苏阮芝眼前一亮:“这么说,找到那件血衣,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怎么可能,”沈郁心不在焉,苏阮芝正要反驳,他便继续道,“凶手把他的血衣给方成德穿了。”

“什么?”苏阮芝大惊失色。

沈郁回忆了一下在官府看见的方成德,淡然道:“方成德最外面穿着一件粗布麻衣,衣服上有大片溅射的血点。如果是方成德穿着它被杀,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血点是凶手的。你看这条小路,泥土是黄褐色的,除了脚印没有任何其他痕迹。凶手如果受了重伤,经过这里必定会流血。而那件粗布麻衣领口的位置并没有明显的血迹,只有几处剐蹭的血痕,不符合他气管的伤口。是以我推断,这衣服是凶手给方成德穿上的。他特地穿了这么一件破烂的衣衫,就是以防被溅上血,可以顺利抛弃,毁掉证据。”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怀疑凶手在行凶时也受伤了

。方成德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衣服也破了对应的口子,是穿了粗布麻衣才划伤的。可惜伤口太多,没办法以此判断谁是凶手。”

苏阮芝还要再问,沈郁懒懒散散地抬起骨骼分明的手,指了指天空:“要下雨了。”

苏阮芝知道沈郁逢上下雨就要犯病,天色又已不早,只得暂且搁下不论,让谭知县为他们找了驿站安顿。

雨并没有下下来,沈郁倒是睡了一茬又一茬。

第二天下午,苏阮芝接到嫂嫂的来信,说是圣上在今日朝堂上寻人解决此事,却未敲定人选。若没有什么变化,明日杨侍中便会主动请缨来锦阳渡调查此事,顶多后天就会抵达,按照官场的规矩,此事必须火速完结在杨侍中手里。杨侍中此人并无多大能耐,又擅长迎合奉承,多半是找个替死鬼了事。虽然杨侍中也是苏丞相的人,并不曾叫别人捡了便宜,但如此一来,苏澄铭因办事不力,起码也是个贬官罚俸。

苏阮芝急得跺脚,拿着书信,推开沈郁的房门就冲了进去。沈郁却在房里睡得纯熟,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不速之客闯入。

苏阮芝望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站了约莫十几息,她才慢慢退了出去。她第一次羡慕沈郁,虽然没有锦衣玉食,又拖着一副**子骨,却没有什么烦心事。

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打开,传来沈郁慵懒的声音:“找我么?怎么不进去。”

“你……案情可有眉目了?”

沈郁微微怔了一下,声音仍然透着一丝难掩的困倦:“我同谭大人约好,今日让赵仵作来跟我说说这桩案子。”

苏阮芝点点头,转身就走,过了不多时,端了一盏银耳莲子羹给沈郁。

沈郁坦然接了,一边喝一边胡乱感叹:“我以前不吃甜的,后来才晓得,尝过苦再尝甜,才是人间至味啊。”

闲话间,赵仵作已经到了客栈门口,沈郁从窗户瞥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我一个人吃着不妥,你去给赵仵作也端一碗来。”

苏阮芝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脚将沈郁房门踢开,赵仵作吓得往

边上让了让,苏阮芝黑着脸,皮笑肉不笑道:“我去给赵仵作端碗银耳莲子羹来。”

赵仵作连称不敢,苏阮芝扬声道:“赵仵作说他不想吃甜食,不似你个没见识的。”

赵仵作进屋的时候,沈郁已经收了羹碗,沏了两杯清茶,请他坐下。赵仵作带上房门:“沈先生,你让小的检查的事已经检查清楚了,除了方成德以外,魏石、齐宵、王大武这三个被害者都不曾缺失骨骼。”

“也就是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自己的肋骨戳死的?”沈郁递去一杯茶,“我记得谭大人说过,方成德被杀时,流出的血特别多?”

“是、是,”赵仵作连忙站起身接过茶盏,因为他是个仵作,平日里多同死人打交道,不论去哪里都饱受白眼,第一次有人客客气气请他坐下说话、为他沏茶,所以他回答得也格外虔诚,“方成德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其他人……却都没有。而且方成德的肋骨不见了。”

沈郁漫不经心道:“魏石那起案子,不晓得在你验尸时,有没有什么端倪?”

赵仵作眼前一亮,小心凑到沈郁耳边:“其实魏石的案子小的也有所怀疑,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郁摆摆手,笑道:“赵仵作不必这样恭谨,随便聊聊而已。”

赵仵作怔了怔,大着胆子道:“我验尸时,发现杀死魏石的那根肋骨有些奇怪。它不像是新近取出来的,倒像是有些年头了。我向大人禀告,被大人驳了回来,勒令我不许再提此事。是以县内的通报便是魏石的死因是第三根肋骨插在自己心口。”

沈郁原本并不当回事,顿了刹那,忽然压低声音:“所以,照你的意思,魏石不是第一个死的人,杀死他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肋骨?”

赵仵作苍白着脸点了点头。谭知县自然是希望治下的凶案越少越好,是以才会让他隐瞒这件事。沈郁当即站起身,理了理袍摆:“也有可能是魏石被袭击了两次,第一次,凶手带走了他的肋骨,第二次,凶手用他的肋骨要了他的性命。不过么,你还是带我去看看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