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石屋遇袭(1/3)

尸身十分整齐,显然除了他们,也没被别人查看过,身上尚有灼热的温度,显然事情刚刚发生不久,就是在他们赶来的这一炷香时间里发生的。但十指部位却有明显的磨损,要么是死时极度痛苦,挣扎的时候弄伤的,要么是极力掰弄什么东西造成的。

穆砚雪看了眼身后的沈郁,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和死相比,这点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大火烧成残败的布片,黑乎乎地贴在身上,沈郁瞥了眼尸体胸前,“他身上好像带了什么东西。”

穆砚雪小心地将尸体身前,那块长方的东西取出来,还不小心带出来指甲大小的一片东西。他擦了擦令牌似的物件上面的灰尘,惊了惊:“是磬顶的人。这是出入磬顶的令牌。”

沈郁也蹲了下来,捡起那个指甲大小的小铁片,眯起眼睛:“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尹坤。这就是他的暗器‘落星辰’。”

苏阮芝和穆砚雪同时怔住。“星辰落”尹坤是磬顶高手,向来只执行武林盟主易卿河亲自传达的江湖密令,不知他为何会葬身于此,而且是以这样奇怪诡异、接近于自焚的死法。

沈郁却表情悠闲地站起身,在四处的灰烬里踢来踢去,不一会儿,踢出了好几枚这样的小铁片。

“怎么回事?这尹坤莫非得了失心疯?”苏阮芝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自己把自己关在石屋里,宁愿被烧死都不肯出来,还用暗器疯狂地攻击石墙,又费了好大功夫,在四面墙角挖泥。

穆砚雪也觉得费解,只得又看了看沈郁。

沈郁袖着手,拉伸胳膊做了个懒腰,四处摸摸索索后,又返回石桌边,一脸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他完不成易卿河的任务,自焚谢罪?这个地方不吉利,得赶紧离开。”

“喂,你心里还有没有‘仁义’二字?眼见着江湖同道死在你面前,你不说帮他报仇就算

了,竟然连真相都不愿意为他查明。”苏阮芝脾气上来,即便沈郁并没有马上做出逃跑的势头,她仍然一把拽住沈郁。

“没有。”沈郁简明扼要地回答。

“你……”苏阮芝气结。

沈郁无所事事地却打了个哈欠:“好吧,你愿意留在这里我可以陪你,不过江湖义气什么的,我才不管,我和他也不是同道。”

“罢了罢了,我们姑且看一看,若是有危险,就立即离开再做打算。”穆砚雪赶紧拦住苏阮芝,他若是袖手旁观,等苏阮芝火气上来,难保不会对沈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沈郁把石门关上,用脚把门边的灰烬都踢开,就那么直接坐在了地上,闭目养神,再不管屋里忙着查探的二人。

就在二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沈郁忽然道:“穆砚雪。”

穆砚雪显然也有所警觉,一把拉过身旁正在苦思冥想的苏阮芝,身形一转,刚刚两人所在的地方登时被一支重箭射穿。

苏阮芝双刀出鞘,怒问:“什么人?竟敢偷袭。”

穆砚雪和沈郁则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看着地上的那支重箭。箭身由玄铁打造,长宽较之一般羽箭,规格都要大一些,要射动这样的箭,非得八十斤开外的铁弓不可。

穆砚雪沉声道:“武林之中开得了这么重的弓的人并不多。”

沈郁却是一哂:“不用想了,外面的人是‘玄铁神箭’九方天川。这样的林子,半夜三更来得人寥寥,而尹坤生前拼命呼唤的人就是九方天川。”

苏阮芝皱眉:“落日长河门最近想做什么?先是门主解颜潜入紫阳十二峰,后是左护法九方天川深夜杀人。”

“会不会尹坤被困在石屋的时候,九方天川也在里面,他将尹坤烧死之后,他才离开石屋?”

“不可能!”苏阮芝对着穆砚雪摇了摇头,“当时我在外面用内息探查过屋内的情况,只有一个人,而且……当时的火烧得那么大,

九方天川如果有本事把尹坤困在石屋,只消把门窗堵个严严实实,再在外面看管便是,实在没有必要冒着被烧死的危险,跟他一起待在石屋里。”

“不过么,九方天川跟这件事一定脱不了干系。”沈郁往窗外瞥去,看向一片漆黑的夜幕。

“从没见过什么人,射这么重的箭还能这么快的。”苏阮芝心有余悸地看着斜插在地上的重箭,猛然回过神来,“你们这两个笨蛋,赶快把灯熄了啊。这样他就没法看见我们在哪里了。”

穆砚雪和沈郁都滞了滞,过了一会儿,穆砚雪才低低说:“九方天川是个盲人。”伴随着他的话语,夺命重箭再一次袭来,这次目标还是苏阮芝。

“为什么要欺负老娘!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苏阮芝顺势在地上一滚,躲过一击,气急败坏地对着窗外喊道。

“屏息!”穆砚雪一把拉起苏阮芝,飞快地跳开。

“砰砰砰”三声巨响,石屋墙壁被铁箭射穿,两个人险险躲过这记联排重箭。

穆砚雪望着仍然坐在对面墙角的沈郁,脸色有些黑沉——九方天川是落日长河门左护法,一等一的高手。如果九方天川分别攻击沈郁和苏阮芝,他势必只能保住一人。正在思考的时候,原本悠闲坐着的沈郁,忽然躺了下来。

穆砚雪咋舌,沈郁却将目光递向地上的五支箭,穆砚雪才恍然:地上的箭虽然深浅不一,角度却是一致的,也全部都在屋子的东半边,沈郁所在的那西半边一支都没有落上。刚刚他和沈郁都在西半边,没有遭到偷袭,而九方天川并不是故意要欺负苏阮芝,而是苏阮芝所在的东半边,是他唯一能射到的地方。这也说明九方天川正在西面的某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朝这边射箭!

穆砚雪当即携着苏阮芝绕到西半边,像沈郁一样卧在墙角。苏阮芝显然对这样的行为鄙夷到了极点,翻着白眼分别看了看沈郁和穆砚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