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同学高峡

宁愿说完黄裳脸都红了,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我也有些尴尬,转移话题对宁愿道:“什么小川哥,没大没小,叫我小川叔。”

按辈分,我是宁愿的叔叔。

这孩子因为只比我小几年,楞是不叫叔,而是管我叫小川哥,一直纠不过来,他爸也不管管。

我给我哥告状时,他还笑得跟个狐狸似的:“你自己都说宁学军儿把你当孙子养,我把你当儿子养,宁愿管你叫哥怎么了?”

好吧,上梁不正下梁歪,后来我也只是偶尔无力的纠正几句,表明我的态度,也不真指望能改过来。

宁愿笑了笑,当做没听到我的不满,又低下头去看书。我凑过去一看他看的那本儿书的书名——《论宇宙的光本质》。

看得我头都疼了,万恶的理科生。

我哥把外衣脱了挂在壁架上道,“你的车子我给你寄过去了。”

“这么快?寄到重庆去了?”

“嗯……”

“这么任性?”

他没理我,洗澡去了。

“黄裳现在在哪儿工作啊?”我对黄裳道。

小姑娘刚刚被宁愿挤兑几句后就不做声了,一直在旁边心不在焉的玩儿手机。

“就在我爸公司里!”她听到我和她说话,又兴致勃勃的抬起头来,和我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公司里的事儿。

哪个哪个姑娘说她坏话了啊,哪个哪个姑娘怀孕离职啦,哪个哪个姑娘这么丑都交了男朋友啊。

最后正说到兴起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把她叫回去了,估计是黄老爹打来的。临走时小姑娘还拉着我说下次来北京要我去她那儿玩,我满口答应。

看黄裳走了,我才打了个哈欠,对一直在静静看书的宁愿道:“你妈呢?”

“跑采访去了。”宁愿低头看着那本天书。

去浴室时正遇见我哥从里面出来,围着个浴巾,啧,这老男人身材还挺好的。

我打了个招呼,正要进去,他却拦住我,“待会儿到书房里来。”

这是有事儿,我哥每次叫我进书房就没好事儿,那地儿是他教育宁愿的,偶尔也用来教育教育我,或者教育一个人的同时让另一个旁听。

匆匆洗漱完就去了我哥的书房。

他已经换了睡衣靠在窗边儿看书。

见我来了,他把书放下,点了支烟,夹在指尖,“你对黄裳,到底怎么想的?”

果然是问这事儿。

“人小姑娘的心思我们两家人都看得出,现在黄道远整天明里暗里的和我说这事儿。”他道。

黄道远,黄裳她爹,黄氏集团董事长,就黄裳一个女儿,当做掌上明珠。

我没做声,对于这方面,我一直没什么打算,但是一想起来可能会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心里就慌。

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不能够害了人家姑娘。

我哥吸了口烟,吞云吐雾的,“我不管你怎么想,人家挺好的一个小姑娘,你得给我悠着点儿。”说着看了我一眼,“走吧。”

得,一个字儿没说,就给人赶了出来。

去卧室时正遇见宁愿从厕所出来,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悠着点儿,小川哥!”

这小子鬼精的。

第二天下午我就回到了重庆。

走进小区,老远就看到自己院子里摆着个白色的东西。

走近一看,应该是我哥给我寄来的车,上面盖着防水布,快递员还真辛苦啊。

门锁着,用钥匙打开门,重阳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应该是从我书房里拿的。

他抬头见我回来了,微微一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很意外?”我一边换鞋一边道。

“没有,就是有些措手不及。”

感情你还在衣柜里给我藏了个人被我堵住了是么?

“我又不是去旅行,当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将行李和香肠扔在地上,把重阳从沙发上赶开,自己上去摊着。

搭个飞机快把我累死。

“看什么呢。”我问。

“《万历十五年》”

“不好看,要不看《明朝那些事儿》吧,容易懂些。”

“不。”重阳头也不抬。

“你什么时候从网虫变成书虫了?”我对他忽视我的行为很不满。

“看书有趣些,电脑上的那些东西太假了。”

“哟呵,这就看出真假了?给我说说,哪儿假了?”

“那个手机不能晚上充电的文章,我试过了,没有爆炸。”

动手能力挺强的嘛,等等……

“用我给你买的手机做的实验?”我问道。

他认真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你在哪儿做的实验?”

“你房间里。”

“感情您用我给您买的手机做爆炸实验,然后还要我的房间来承担风险。”

他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刷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熊孩子!我咬牙切齿的就想动手。

“上午有人来找过你。”他突然起身,我以为他要先发制人,结果他只是看到了沙发旁的香肠,乐滋滋的提着去放到冰箱里去了。

“谁来找过我啊?”

“说是你同学,我说你不在,他就走了。”

“没找你要我电话号码?”

“我没给。”

小伙子还挺警惕,吾心甚慰……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哪个同学会来找我,就由他去了。

休息了会儿就拉着重阳去看我那车。

哈哈,我宁川现在也是有车有房的男人啦!至于女朋友……我看了坐在副驾驶上的重阳一眼,等这小子走了就有了。

拉着重阳嘚瑟了会儿,就去休息了。

醒来时重阳仍旧在看书,看的很认真。

“这些字儿你都认识?”

“有一些不认识,但猜得出意思来。”

“哦……”我对着小镜子梳了梳头,头发有些长了,有时间拉着重阳一块儿剪头发去,他的头发还是刚走地下车库出来时那样儿,土不拉几的。

把电脑翻开正准备写一篇稿子,结果客厅的大门就响了。

我这里几十年难得来一个人,这会儿是谁来了?

我蹭到门边,打开门,看到来人正站在门前读门框上的春联儿,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粘上去的了,我好几次想要撕了它都因为懒而罢手。

“高峡?”我认出了来人。

那人被我吓了一跳,看到我站在门前,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还嚷着:“哎,你家开门儿怎么没声儿啊,吓的我毛都立起来了……”

他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我除白夜以外最好的朋友,叫高峡,我和他高中也在一个班,大学后他就没了消息,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还猜测他是不是给逮进去了,这会儿怎么又出来了?

“高峡,这么些年你哪儿去了?”我一边从他的魔爪里挣脱出来,一边把人往家里领。

他笑呵呵的把我松开,“我跟你说,我可惨了……”

说着跟着我进屋,“高中毕业不是填志愿吗,我给一个旮沓犄角的学校给录了,然后就稀里糊涂签了一个入学条款……”

他跟着我坐下,对着沙发上的重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接着道,“……签的时候我也没细看啊,结果后来才知道,我签到是一保密协定……”

“进了国家的保密机关工作了?”这让我想起了秘调局。

“嗨!哪儿能啊,毕业后就进了一个什么台商投资的医药研发公司,那里什么事儿都要保密……”高峡道。

“日子还好过么?”我问。

“勉勉强强吧,这几年升了几次职,也还过得去。”高峡道:”这次来重庆,听同学说你也在这儿,打听了好几圈儿才找到你住址,看这住房条件,你也混得不错啊,房子里都能藏人儿了。”他打趣道。

“没有的事儿,我现在还没工作呢,就是写写稿子,勉强养得自己活,这房子是我哥给我买的。”

“你不是养活我了么?”重阳突然抬头道,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

谁让您身体好,现在都还没让我毒死。

“这是?”高峡看了看重阳。

“啊,这是我朋友,在我这儿住几天,叫重阳。”

“你好你好!”高峡把手递到重阳面前,想要握手。

重阳看着我,我一个眼神扫过去:你看我干嘛!要我给你把开关打开你才能动吗?

最后重阳还是和高峡握了握手,好孩子。

“你昨儿还来找过我,有什么事儿么?”我问,高峡一连来了两次,总不可能只是联络感情吧,虽然我俩关系挺好的。

“啧啧,让你看出来了。”高峡从茶几上拿了包小辣鱼撕开,我不爱吃辣的,估计是重阳买的。

“我不是在一家医药研发公司做事儿吗,这几年我们公司和另外一家公司杠上了……”他辣的呼哧呼哧的有喝了口水。“两家公司都想掌握对方公司的研发进展,我们公司已经有很多人不可信了。”

“这次我带队要去四川做一次实地考察,需要一个随队摄影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想找我?”我道。

我高中时就经常拿个照相机四处乱拍,挺有天赋的,有很多在报纸杂志上刊登过。

“对啊,这次来重庆就是想见一个别人推荐的摄影师,得知你在这里我就觉得你挺合适的,我和你关系这么好,你的为人我知道,不会为了利益做违心的事儿……”

“我最近很穷……这孩子我都快养不活了。”我对着重阳努努嘴,“你就不怕我已经被收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