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厚道啊。”

“你若厚道,不嫌多吗?”

车夫楞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你这么一说到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赏钱确实给的多了,但我不会退给你。”

最后几个字说出了一种钱在人在的决绝。

沈先生无奈道:“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以后不做生意了,每一个铜钱都得算计着花,所以……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抢回来的,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又或者说让我死心,这样,我伸出一只手张开,你猜我伸出几根手指?”

车夫看白痴一样看着沈先生:“张开的?”

“张开的!”

沈先生说的斩钉截铁。

沈先生把左手伸出去,笑呵呵的说:“你猜。”

车夫忽然背脊上一阵发凉,可是不死心的说道:“你五指张开,当然是五根手指。”

沈先生说了一句不对,然后右手一翻握了一把锋利小刀,一刀下去将左手小指切下,血随即喷了出来,车夫立刻就白了脸。

他把之前沈茶颜给他的赏钱全都掏出来扔给沈先生:“神经病!”

沈先生也不急着把钱捡起来,把掉了的小指对在伤口,取出来一包药粉捏了些洒在上面,小指就粘好了似的居然不往下掉,他又取出一个布包,在里面翻找出针线,认真的给自己缝合:“我刚才说过了,以后不做生意了,钱会变得拮据,他们两个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顿顿不能缺了肉,她还小不知道钱的重要,我知道。”

沈先生缝好了之后把那包伤药递给车夫:“这个送你了,价值应该比那些银子还大些,我自己配的伤药,当初在云霄城的时候一包至少卖二百两银子。”

车夫脸色发白,哪里敢去接。

沈先生把车上的银子一块一块捡起来收好,然后对车夫说了声谢谢。

“就为了他们不少吃一口肉?”

车夫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

沈先生回答。

车夫又问:“他们的一口肉,比你一根手指还重要?”

“是的。”

沈先生点头:“重要的多。”

车夫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但他忽然对沈先生生出几分敬意,他现在已经很清楚,沈先生的武艺一定很强,杀了自己抢回去那些银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沈先生是用断自己一根手指的方式换回去的。

孩子的一顿饭,比自己的一根手指还重要……

车夫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想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可怕。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我亏欠了多少。”

沈先生依然那淡然如水的样子,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我自己欠的,我得还。”

而那两个家伙则从中午跑到了太阳下山,沈冷浑身湿透,而沈茶颜则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停下来之后沈茶颜回马车上取水,看了沈先生的手指一眼:“又来?第二次了!”

沈先生笑:“两次情况差不多。”

其实两次断指,情况还是差了不少的。

沈茶颜看似面无表情,一口气喝了半壶水,然后把身上的钱袋子扔给沈先生:“太重了,若没有这东西坠着,我能甩他三条街。”

沈冷走回来一眼就看到沈先生手指上的血,沉默了片刻,把钱袋子捡起来绑在自己腰上:“我挂着,下次也能甩你三条街。”

沈先生眼睛眯起来,感觉很幸福似的。

车夫依然一脸的懵逼。

沈冷抽空问了沈茶颜一句:“他断了手指你好像不是很害怕?”

沈茶颜哼了一声:“也就是吓唬吓唬车夫,他能接上。”

沈冷:“”

第七章 我烤过鱼

沈冷本以为会走很远很远,当沈先生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小院子的时候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从这里到鱼鳞镇,就是一天的路程。

“去劈柴。”

沈茶颜倒是很熟悉这里似的,进了门就朝着沈冷喊了三个字,然后去把每一间房子的窗户都打开,这里距离江边并不是特别远,湿气有些重。

沈冷很累,却没有说什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只找到一把已经很钝很钝的斧头,没有找到磨刀石,以这把斧头想要劈柴的话,只怕到明天早晨也劈不出来几根。

沈先生走到沈冷身边:“刀鞘呢?”

沈冷将自己藏在怀里的小猎刀的刀鞘取出来,沈先生把刀鞘接过来:“刀鞘其实不简单,这面凸起的地方是个机关,按一下就会弹出来一根绳索,很细,一丈多一些……这边你注意到了吗,是一层一层的波纹,就好像鱼鳞一样。”

沈先生将斧头捡起来,用刀鞘波纹的那一侧在斧头上滑了一下,嚓的一声,斧头竟是被波纹蹭掉了一层铁屑。

沈冷实在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寻常的刀鞘居然藏着机关,更加的喜欢了。

沈先生把刀鞘和斧头递给沈冷,自己进了屋子,片刻之后搬了一把躺椅出来,就在这小院子的槐树下躺好,眯着眼睛休息。

沈冷用刀鞘磨斧头,蹭一下,斧头上就掉一层铁屑,沈冷看着那刀鞘陷入了沉思,沈茶颜把屋子窗户都打开后看到沈冷沉思,那家伙专注起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小帅,看起来应该是在想这刀鞘以后会有几种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