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铭湘消失了5

娇小的我被他箍得紧紧的,无奈地抬着小脸,被迫接受着他霸权凶狠地啃噬。

他的呼吸,像是狂躁的野兽,呼呼拉着风箱,刚硬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咚咚地挤压着我酥软的前胸。

吻着我,有力的大手在我身体上游走……有多久没有这种亲昵的身体接触了?我自问。一年多……

心里有一份松软的蜜酥,一点点,融化开来。使得我僵直而反抗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柔,失陷在他强悍的男人气息中。

突然,可春凄厉的鲜血猛然杵入我的脑海,我身子一凉。

仿佛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吟哦着那首诗:煮豆燃豆萁,带着釜中泣,本是同根生……顿时,宣泽熙清俊的面容和严亭之霸气的脸庞同时重合在眼前,然后大大的血柱喷在他们脸上……

“不!”我发疯般,一股蛮力推开了专注的严亭之,闪烁着惊恐的眸子,急急地说,“严亭之,即便我怀孕是假的,我已经堕落红尘却是真的,你知道这一年来,我养了多少男宠?呵呵,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或者说,从来就不曾喜欢过你,一起以来,都是你在强迫我,我……不想跟在一起。”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你知道你的眼睛里有多少欺骗吗?唉,你就不要在我跟前伪装了,我既然可以把你从那敕哈抢回来,就不会让你逃脱我的手心!”

说完,他拉过我身子,低下头,还想吻我,我却小手堵住他的嘴巴,一颗泪珠潸然滑下。看到我的泪,严亭之反而慌了,闪动着眸子,不知道奈我若何,“怎么了?为什么哭?铭湘,我们一年没有见面了,难道你不想念我吗?我们分离这么久,见了面,难道你不激动不开心吗?”

我当然激动,当然开心。可是现在的铭湘,早已不是想当年在幽州城里那个肆无忌惮的野丫头了。

我缓缓摇头,抽噎,“严亭之,不要勉强我,我不想再跟你们皇亲贵族有任何联系了,我想过平常人的生活。请你饶了我吧,放开我。”

他心痛地纠葛着眉头,大手抚上我的脸颊,擦去我的泪珠,“你的身子在抖,你在害怕什么?难道……你是害怕泽熙伤害我。”

我怔住。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沉吟道,“或者……你是害怕……我,伤害了泽熙?”

腾!我浑身一抖。

我的无语让他柔肠寸断、感概万千,急冲冲地低吼,“这一年来,我每晚都会回忆我们的过去,我每晚都会思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消失在我们视野里?就连皇家通缉令也找不到你,就连各地的线报也没有你的消息。你就好像一瞬间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如此诡异。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才会让你消失遁形,那就是,你看到我和泽熙兄弟俩为了争夺你而兵戎相对,你内心深处害怕你爱的那个人,因为争斗而受伤!是不是?!是啊,想一想吧,一个皇上,一个镇南王,都有兵权,都有地位,都有权势,一个想要颠覆另一个,都有可能!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内心深处最最担心的那个人,到底是我,还是泽熙?!”

我的心事被他戳穿,一份惊颤,又一份坦然。

我抬眼看着他火爆的鹰目,惨笑一下,问,“是你便如何?”

他一下子嘴角拉出一抹惊喜,一把抓住我的腰肢,“我告诉你,如果你最最担心的那个人是我,那我便带着你回到我的藩属,封你为我镇南王的王妃。”

我冷笑,“如果宣泽熙不愿意呢?”

“哼,他不愿意,若是逼我,那我就揭竿而起,废了他这个皇帝!”话说得极为冷静。

我叹息,“那若是我最最在意的是泽熙呢?”

严亭之猛然瞪目,一个噎住,“呃……这个我还没有想过……”我就知道他如此自负。

“如果我最最在意的是泽熙,即便被泽熙封妃,你也依然会揭竿而起,跟他这个皇帝作对,抢回你想要的女人,对吧?”

“我……”他未置可否。

“所以说,不管我心底最最在乎谁,我最爱谁,都会引发你们俩的战斗,都会让你们兄弟俩反目成仇,都会让国家烽烟战起,都会令天地间生灵涂炭。那么对于我来说,我不就成了乱国祸水了吗?将来我去阴间,也没脸见你们的父皇啊。”这个后果,早就被我预想了千遍万遍,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两败俱伤。他和宣泽熙,会搏杀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严亭之深深叹息一声,望着湖面,许久才说,“你什么时候如此替别人考虑了?你忘了你原来什么做派了吗?只要是你想要的,对你有好处的,利于你敛财的,你才不会管别人的感受,你会直接的拿来主义。那时候的你,那样自私,那样洒脱,让我都佩服你的拿得起放得下。为什么现在你不能像原来那样视一已之利重于天大?”

我也笑,却是比哭还要苦涩的笑,“呵呵,如果没有可春的鲜血,我还是会保持老样子的。可春……我永远也忘不掉可春临去前的眼神,那样幽怨,那样哀伤。都是我,才会把他推到魔鬼的境地,才会让他终无退路,年轻轻的生命化做了一缕青烟。我已经害了一个男人,又怎么能继续任性下去,不断的伤害更多人呢?更况且,不论是你,还是宣泽熙,都是我平生最喜欢的,我更加不舍啊。”

严亭之深深地看着我,情绪激动,“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咬唇,“永远不见!”

他一抖,“永远不见?你想让我明明知道你的消息,却当作没有你这个人一样地活下去?你觉得我能够做到吗?”

我再次下决心,“今日一别,将是永生不见,我会把自己藏起来,让你们谁也找不到。”

他愣住,悲伤地低笑着,“呵呵,把自己深爱的女人,变成镜中花、水中月?哈哈哈,好可悲!我们三个人都是可悲的人!”

我低首垂泪。心里想,可悲,总比自相残杀好啊。

一时间我们俩都不再说话,各自看着水里的月影,沉默着。

突然,寂静的湖畔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接着一声声焦急地大喊响起,“镇南王!镇南王!”

严亭之一凛,应声道,“本王在此!”

马儿停下,仍旧急乱地踢着蹄子,一个士兵高高举着一封信跪下高呼,“镇南王,急信!”

“哪里来的?”一边拆信,严亭之一边睨着士兵。

“回禀王,乃是京城里来的密信。”

“哦?京城?”严亭之古铜色的肌肤在月光下顿时一暗,铁青着脸,皱着眉头,打开信去读。

京城?这样急,会是什么事情呢?

“啊!”严亭之匆匆看了几眼,一个惊诧,有些呆傻,手里的信就那样飘落在地上,恍惚地吩咐,“回去传本王的命令,备马备车,连夜赶回京城!”

“是!”士兵领命驾马而云。

我心里一慌,从地上拣起信纸,模模糊糊地看清几个字,“吾皇……病危……危在旦夕……群医均回天乏术……速回……”

吾皇?!

宣泽熙!

我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被严亭之一手扶住,眼泪就那样无法克制地刷刷纷飞,我唇齿寒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危在旦夕、回天乏术呢?呜呜……严亭之,你告诉我,这信里所说的吾皇,果真是宣泽熙?”

严亭之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老皇帝驾崩前,询问重臣把皇位传与谁合适。那时候有挺严亭之的,也有顶宣泽熙的。小道消息称,严亭之出面上言,他不做皇帝,他要去原来肖南王的领地,做那里的藩属王。于是,老皇帝封严亭之为镇南王,而宣泽熙名正言顺做了新皇。

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美男子要病危了吗?这个世上,马上就看不到那个自称自己是神仙的臭屁家伙了吗?他再也不能喊我小松鼠了,再也不能缠着我说我是他唯一的药方了吗?他的嬉笑怒骂,他潇洒俊美的身姿,他多情而温柔的眼神……轰轰……我脑子一瞬间全都乱了,坍塌了所有的信念。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难道,继可春之后,又要有一个男人面对死亡吗?

严亭之恨恨地说,“这个家伙好无用!自从你走后,他一直萎靡不振,连新皇登基也是奄奄的,不是练剑练得累昏,就是喝酒喝得吐血。我意志消沉归消沉,也只不过是心情沉重,晚上睡不好。毕竟去了南疆,很多公务压在身前,忙起来就没空伤感了。哪里像泽熙这个笨蛋,整个的成了伤心鬼。唉,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一味的孤独、寂寞、消沉下去。这些消息也都是京里近臣传来的只言片语,毕竟也有一年未见了,真是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了。”

“啊!他为什么这样颓废啊,这个笨蛋!”我哭着骂着宣泽熙。

“他本是一个爽朗而洒脱的人,从小就是那样乐观而伶俐,没有想到,他对于你的消息如此在意。我们兄弟俩都是痴情人啊。真不知道,等我赶回京城,还……能不能跟他见上一面……”

“呜呜……”我大哭起来,抓着严亭之说,“你带着我一起云!我也要去京城!我要见宣泽熙最后一面!”

藏香阁门前铁骑滚滚,一辆四驱华贵的马车停在队伍里面。马车边上的大马上,昂首坐着威武甲胄的铁面伟人,目送着我跑进藏香阁。

“啊!这个小妞第一次见到啊!”

“是啊,嬷嬷,我要点这个小妞!”

大厅里的爷们第一次见到我的真实面目,都惊艳而大呼着。

我一溜烟地跑进后院,嘭的撞开门,把在屋里练剑的飞狼吓得一愣。

“怎么了?”嬉笑的飞狼看到我惊慌失措、泪水涟涟的凄苦样子,笑容煞时收回,丢下剑,拥过我,给我擦着泪,柔和地问,“丫头,到底怎么了?瞧你哭得这副样子。”

我抽抽噎噎地说,“宣、宣泽熙……要、要不行了……呜呜……怎么办啊?呜呜……”飞狼在我心里如同哥哥,我努力维持的坚强和绝情,在听到宣泽熙病危的消息时,全部灰飞烟灭了。

“啊……”飞狼也惊诧,“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从他怀里钻出来,找出包袱,慌张地把换洗的衣服随意塞进去,又把雪峰刃塞进靴子,“飞狼哥哥,我要去看他,不管怎么样,我欠宣泽熙的太多太多了……我一定要赶过去,跟他说……”

飞狼呆怔地立在屋中央,幽幽地重复,“跟他说?跟他说什么?”

我身子一下僵住,大大的眸子含着泪水,看看飞狼,一下子哑然。是啊,我要跟宣泽熙说什么呢?

飞狼却淡淡地笑了,“去吧,丫头。”他帮我把包袱系上,塞入我怀里。

我点头,“飞狼哥哥,藏香阁就暂时由你来打点吧。”

“呵呵,你这个丫头啊,就是不忘记你的生意营生。好吧,就交给我这个粗野山野强盗看管了。等你再来时,恐怕你阁里娇滴滴的姐们都让我训练成女魔头了。”

“呵呵。”我含泪勉强笑了一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跟飞狼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一次喊他来救声,却没有跟他好好叙旧,便仓促地要离开。我从他眼里分明看到了不舍,而他却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大咧咧地对我挥挥手,“一路顺风!去吧去吧。”

不再迟疑,我风风火火地跑下了楼,直直冲出大门外,在浓浓的夜色中,钻进了马车。

马车飞速向北方驶去,浩浩****的一队人马的马蹄声,响彻在寂静的官首上。

宣泽熙,救你等等我,让我再看看你秀美的面庞和聪慧的眸子。

一路上马不停蹄,累垮了不计其数的马,逢驿馆便换马,官兵都十分疲惫。严亭之累得撑不住,跟我同在马车上休息。

他睡着了,我给他盖上了一条毯子,马车颠簸着,他却仍旧睡得香甜。

已经是第七天了,听他说,明日一早就能够赶到皇宫。我此刻竟然激动地一点睡意也没有,看着外面淡淡的月色,思绪万千。

手上一暖,我一哆嗦,转脸去看。

黑暗中,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我,“躺下,陪着我睡一会。”

他强硬的大手把我向他拉了拉,“我不困。”

我固执地仍旧盘腿坐着。

“听话,快过来!”他放低声音,不由分说,一下子把我拉到他怀里,掀开毯子,跟他滚烫的身躯挤在了一起。

他只穿了一层中衣,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和健硕的大腿。

严亭之这个家伙,总是想跟我身体接触。

我不满地动了动,他大手搂紧我的腰,喃喃地说,“别动。再动,我可憋不住了……”

我习惯地媚笑起来,刚想调侃他一番,却一下子冷却下来,蔫蔫的,撅嘴嘟噜,“唉,别闹了,一想起宣泽熙,我心里就难过。”

宣泽熙三个字,让严亭之也愣了下,许久,他吐出一口气,搂紧我,把热气都喷洒在我颈间,“你说……如果皇上……真的不幸……你会不会嫁给我?”

“不许你胡说!乌鸦嘴!为什么要咒宣泽熙?他不会死的!不会死!”我心里咯噔一下,用小拳头打着严亭之。

“好好好,算我口误。我只是假如,假如世上没有了泽熙,你是不是就会嫁给我了?”

我一下愣住。没有宣泽熙?

“我……不知道。”

在那敕哈之前,一起都没有宣泽熙这个人啊。那时候,看到严亭之那么富裕,我甚至都愿意当他的侍妾。可是,为什么后来,欲-望不断攀升,我连王妃都不想当了呢?最最贪财的我,为什么面对两位有权有势的皇子的追求,却临时逃逸了呢?这都太不符合我的个性了!放着金山银山不要,却自己辛辛苦苦去开创事业,赚取可怜的小钱。这……都是出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