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有些疑惑,残王府的管家这时来府上是有什么事。

而且管家来了,那么楚俞呢?

微微思索后,便回了门口小厮的问话。

“好,我稍后过去。你先回了老夫人。”

“是,将军。那小的先回去了。”

宋笙简单应了声,小厮便回去复命了。

随后换上了见客穿的深蓝色锦袍。上次着急去前厅,怕楚俞责难祖母和母亲。是以衣袍都没来得及换便直接去了。

见客的锦袍只在袖口处绣了银线竹纹。相比庆功宴那天穿的少了些华贵,但也不会显得失礼。

宋笙检查仪容无碍后,便抬步去了见客的前厅。

到了前厅,匆匆扫过一眼。厅内只有祖母,母亲和上次见过的残王府管家分坐几处。

没有楚俞。也对,大婚前夕,双方一般是不允许见面的。心里莫名的微沉了几分。

宋笙敛下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上前先给祖母和母亲见了礼。

这才转身看向残王府的管家。没等他开口,那管家面上带着笑容,起身朝他施了一礼,“宋将军。”

宋笙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道:“管家请坐,敢问今日您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刘管家见宋笙如此礼遇,面上的笑容更是真诚了几分。心里暗暗赞叹。王爷的眼光真是不错。

刘管家亲自拿起旁边放置的艳红色锦盒。走到宋笙的面前,双手举起恭敬道:“宋将军,老奴奉王爷之命,特来送婚服给您。”

听闻此言,宋笙面色隐隐一黑。他记起来了,他和楚俞成婚,定是要穿婚服的。

嫁娶婚服他倒是见过不少。只是别人都是男娶女嫁,他则是男娶男嫁。更恼人的是,他还是“嫁”的一方。

楚俞必然是穿男子婚服的。那女子婚服难道是由他来穿?

想到这,宋笙的面容更黑了。但此时管家正举着那艳红色锦盒,他也无法直接拒绝。

闭上眸子,忍了忍。终于忍着厌恶抬手向锦盒伸去。在手指快要碰到锦盒时,不禁缩了缩手指。

稳了稳心神,这才又接着往前伸去,接过了锦盒。因努力控制自己不把锦盒直接摔到地上,手指死死地抓在锦盒上。

刘管家察觉宋笙面色不对,知道宋笙定是误会了什么。

刘管家忙笑容可掬道:“将军,这喜服是王爷特别吩咐赶制的,您看了一定会满意。何不拆开看看?”

宋笙听管家这么说,眼睫低垂,没想到还是楚俞特意吩咐过的。那便看一看又何妨!

把锦盒移至眼前,不自觉屏住呼吸,抬手拆开了锦盒。

刘管家特别有眼力见。看宋笙拆锦盒,便主动接过了盒子,独留那折叠整齐的红色婚服于宋笙手中。

那红色婚服隐隐有光华闪耀,随着宋笙拿起婚服,红色婚服的全貌也展现在众人眼前。

宋笙见到婚服的一瞬间,之前冷硬的面容不禁温和了些,唇角也不自觉的勾起。原来是男子婚服。楚俞,还真是懂他。

婚服是由内外袍组合而成。简单红色袍子为内袍,红色华丽锦袍为外袍。

那红色锦袍前襟两侧是由金线绣制的繁琐花纹,一路蜿蜒向下。锦袍下摆处依然是那繁琐花纹,呈现出八条同样长短的金纹流带。袖口处则是用金线绣制了细细的兰花枝纹路。

整个婚服稍显华丽,又给人恰到好处的严谨之感。

尤其袖口绣制的兰花枝纹路,一看就是和楚俞平时穿的锦袍上的纹路同出一处。

最让人惊叹的是这件衣袍怎么看都是男子衣袍,让宋老夫人和宋氏满意至极。

宋笙看着婚服袖口处的兰花枝纹路,怔了下。一瞬间心底好似被什么触动一般。

诚然如那位管家所说,这件婚服他还真是满意的很。

刘管家随后又交给宋笙一个长条形红色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枚血玉簪。

血玉簪上面无任何装饰,只是打磨成了簪子的形状,因着簪子的颜色和玉质的通透。看起来十分好看。

刘管家言说要回去和楚俞复命。便离开回了残王府。

宋笙回到卧房,看着桌面上的艳红色锦盒目光有些发散,不知落在了具体哪一处。

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是赵子染的声音,“将军,我和周炎有事禀报。”

宋笙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将那艳红色锦盒藏了起来,又重新坐好。

这才淡声道:“进来吧。”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他的耳尖已经红了少许。

赵子染二人应声而入。

赵子染恭敬道:“将军,您上次让我们查赐婚后面的操纵者,已经有了些眉目。”

“嗯,是谁?”,宋笙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赵子染严肃道,“种种线索探查过去,剥茧抽丝,最终指向太子楚冥。”

宋笙的声音冷漠刺骨,“哦,居然是他。也是,当朝太子。防范我还真是理所应当!”

赵子染二人此时不敢随意接话。

“罢了,你二人下去吧。”,宋笙揉了揉眉心道。

两人同时道:“是,将军。”

二人随后便小心退出了房门,没弄出一点声音。

宋笙只觉得疲惫不已,他不知事情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他当初只想报效朝廷,击退别国敌军。

可为什么终于耗费三年打了胜仗,反倒成了圣上和太子的不得不除的肉中刺!

他的衷心换来的只是无尽的猜忌。难道,一开始便是他错了吗?

时光流转,转眼来到了宋笙和楚俞的大婚前夕。

宋氏晚间叫宋笙过去一趟,将早前备好的嫁妆交给宋笙。

宋笙无法推脱,知道是母亲的一片心意,也没有细看。便告别了母亲,回了柳院卧房。

回房看了下母亲准备的嫁妆,大多是银钱,还有不少的庄子。光是银钱母亲就准备了很多。

宋笙眸色有些复杂。母亲因何置办这么多嫁妆,他不是不懂。怕是担心日后他受委屈,到时有银钱可倚仗。罢了,收下这些,母亲也可安心些。

不知不觉到了今日。明日,他便和楚俞成婚了吗?恍惚间圣旨赐婚还仿若昨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