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啊,这些人都该死!

他放在心尖上的一点白,如何舍得被那些不相干的人践踏。

他们怎么能,他们怎么敢!

总有一天,他要将他们都杀光!

他的好父皇,呵。

从母后去世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世间的一点暖意。

为什么他们都要来阻挠?对了,他们所有人巴不得他去死!

只有宋笙是不一样的。

想到宋笙,楚俞浑身散发的暴虐,终于有了缓和之意。周围凌乱的气息也逐渐平静下来。

移开遮在眼前的手臂,手指按揉眉心。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心底的弑杀之意。

他要尽量隐藏起来,不能让宋笙发现一丝一毫。在没确定宋笙对他情根深种之前,他不能冒险。慢慢来,不能吓到他。

次日清晨,长安街道。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显得有些岁月静好。道路两边,照常是赶早来叫卖的摊贩们。

可能是时间还早,街上的人还不怎么多,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摊贩们叫卖了一会,也没几个人买东西。一边眼神搜寻可能会买的客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哎,你听说了没。残王昨日去护国将军府下聘去了!”

“什么,你说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听说了。听说残王对赐婚一事满意的不得了。”

“天啊,残王可是多年不出府了。如今为了宋将军不仅出府还下聘去了。这得多喜欢宋将军啊!”

“前日,还听说宋将军同意赐婚了。这么说,宋将军和残王岂不是两情相悦!”

“是啊,我也听说了。我家就在护国将军府不远。残王下聘那一溜的红木箱,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切,有啥好羡慕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的。抱个女人多舒服。”

“啧啧,咱们是没眼福。听人说残王在护国将军府门前的风姿,宛若谪仙一般。”

“不对啊,不是说残王容貌尽毁,因为面貌丑陋才闭府不出的吗?”

“是啊,而且还双腿残疾。从哪看出的谪仙,我看是又瘸又丑的丑八怪吧!”

“你懂什么,残王即使坐在轮椅上,风采也无人能及。况且残王戴着银白面具,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残王十二岁那年的惊才艳艳!当真是世间少有!只是可惜了……”

“哎,不聊了不聊了,这时候人多了,我的生意该上门了。”

“我也该去做生意了,趁着人多,赶紧卖。”

摊贩们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会,见街上人变多了,也都各自忙碌去了。

护国将军府,柳院内。

这两日事情太多,宋笙有些身心俱疲,这才起晚了些,正要起身穿衣。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赵子染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待宋笙穿好衣袍,赵子染已经风风火火地撞开了门。

宋笙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黑着脸道:“赵子染,你好歹也是世家出身,你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去,给我关门重进!”

赵子染还没等迈步进门,就碰了一鼻子灰。看着将军脸都黑了,也不敢造次。重新关好门,敲门道:“将军,现在可以进了吗?”

后面紧跟而来的周炎也到了卧房门口。看到赵子染那副样子,忍住笑意假意咳嗽一声。

宋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滚进来吧。”

赵子染看到周炎笑他,瞪了他一眼。重新打开卧房门,这才走进去。周炎紧随其后。

宋笙正坐在那喝着茶。看他俩进来,瞥了他们一眼道:“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二人找了椅子坐下。赵子染不见外,给自己倒了杯茶。走了一路,快渴死他了。茶水也不烫,喝了整整一盏才停下,这才舒了口气。

用袖子随意抹了抹嘴,挤眉弄眼道:“将军,清早我去买早点,你猜我听到什么消息了?”

宋笙没兴趣跟他打哑谜,“兜什么圈子,直说!我看你还是不长记性!”

赵子染身子抖了下,谄媚道:“说,我说,将军别动怒。残王昨日来下聘的事,已经传开了,还传您和残王两情相悦呢。”

宋笙听完刚刚缓和的脸色又黑了,“胡言乱语,本将军何时和残王两情相悦了!”

赵子染怕宋笙怕的要死,说完刚刚的话就像个鹌鹑似的窝在椅子里喝茶。

周炎再一次目睹了赵子染上赶着去送死。无奈只好出声说道:“将军,赵子染所言无虚,当时我和他在一起。大街上都这么传的。”

周炎刚说完,宋笙的冷眼就送过来了。也就闭口不言。

宋笙揉揉额角,头疼的很。这一天到晚尽是些什么事啊!

他和楚俞算的上初次相识,居然能被传的这么离谱。

宋笙无奈的同时,这才想起也许是那一大堆聘礼的祸事。

想到这儿,面容不禁又黑了黑。

以那些聘礼的阵仗一路过来,估计长安街的百姓都看到了。

罢了,现在纠结这些也无用处。

只是,想想还是觉得恼人的很。

赵子染缩在椅子上,看着宋笙面色似乎更黑了,且好一会儿没出声。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冲周炎使眼色,示意他看将军。

他用双手抱着杯盏向周炎作了个揖,又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实在怕将军过会儿迁怒于他啊!

周炎看懂了赵子染的示意,觉得赵子染此时的表情相当辣眼睛。不忍再看,转过头朝宋笙看过去。果然,面色比刚刚更难看了。

虽然看不上赵子染那副怂包样,却也心里盘算着,一会将军发火该怎么帮赵子染。

宋笙恼了一会,渐渐平复情绪。才想起快被他遗忘了的赵周二人。

冰凉的眼神向他二人撇去,就那么看着,也不移开目光。

周炎在将军的注视下,虽然面色如常,头皮却有些发紧。赵子染更不用说了,他下意识地一个劲往后靠,试图找寻安全感。

可是无论怎么往后,感觉都躲不过将军的目光。赵子染心里都快哭了,他干啥那么嘴欠啊。

就在赵子染快顶不住宋笙目光,快要和宋笙交代自己祖上八辈儿的时候。

宋笙终于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