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轮回百世,也只为贴着你的温暖(五)

元淮歌定定地看着孛儿帖,问道:“孛儿帖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要我…离开蒙古是吗?”

孛儿帖道:“元娘娘,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赶你走。现在的情况对你不利,想必你也听说了,花剌子模的人杀了三万多个蒙古士兵。今天的情形你也领教了,在攻打花剌子模期间,你实在是不能再留下来了。否则,否则我怕你性命难保啊!元娘娘,你今天一个人出来,是为了什么?”

元淮歌叹道:“他诬赖我是妖女,诬赖我是花剌子模的奸细。所以我就出来,我要杀了札兰丁。以此来证明我的清白!”

孛儿帖说:“元娘娘,你就算杀了札兰丁也无济于事。元娘娘,你就听我的吧。我保护你暂时离开蒙古,等风头过了,我再接你回来。我会安排好一切,制造你被札兰丁杀害的假象,让察哈台等人误以为你死了。这样,等我回去再好好劝劝察哈台,或者让大汗把他支走,我再慢慢地接你回来。”

“可是,孛儿帖娘娘,我不想离开大漠,不想离开大汗。”

孛儿帖哭道:“元妹啊!我们又有谁愿意离开你啊?但是现在情势所逼,你不得不走!现在大汗是不听察哈台胡说,但是谎言重复一万遍,怕是也要成为事实了!万一到时候,大汗再对你起疑心了怎么办?上次你小产的事我还历历在目,我不能再让你受伤害了。你离开吧。”

元淮歌抱着孛儿帖大哭:“不不!我不要!我不信大汗还会再怀疑我,我不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那些闲言碎语?我就要赌一次,我就要同天争一次。我就不信了,这世间就没有公道了不成?我就不信了,老天爷瞎了一次眼,还会再瞎第二次!我这就去为我自己讨回公道!”

孛儿帖拉住元淮歌,重重地给了她一耳光,骂道:“傻子!蠢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啊?”

元淮歌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孛儿帖,她心里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对自己百般维护的孛儿帖也会对她扬起巴掌。

孛儿帖哭骂道:“你还不快滚?!要不是你,我们会死那么多人吗?都是你这贱人害的!你还想留在蒙古,还想留在大汗身边继续受他的宠爱,还想继续祸乱我们蒙古吗?做梦吧你!来人啊,把这贱人给我逐出蒙古!滚!滚啊!”

元淮歌表情呆滞,被一群人带走了。看着元淮歌远去的身影,孛儿帖伏地大哭,就像痛失了一位亲人。身边的亲信劝道:“皇后娘娘,您就别难过了,他们会安排好元娘娘的。奴才相信,元娘娘早晚会知道皇后娘娘您的良苦用心的。现在,我们应该赶紧布置,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才好啊。”

孛儿帖止住了哭声,道:“你说的没错。元娘娘是个聪明人,她一定会明白的。我们还是抓紧准备吧。”

铁木真这里是心急如焚,派出的人一波又一波,可半天了,就是没有元淮歌的消息。这是,孛儿帖哭着来了,看见孛儿帖痛苦的申神情,铁木真忙问:“孛儿帖,你怎么了?”

孛儿帖瘫坐在地上,抱住铁木真大哭道:“大汗,现在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元娘娘,元娘娘他被…被”

铁木真急切地问:“孛儿帖,你刚说淮妹她怎么了?”

孛儿帖大哭不止,道:“大汗,大汗不好了!元娘娘,元娘娘她…她死了啊!”铁木真顿觉五雷轰顶一般,呆了几秒钟,便一头栽进孛儿帖怀里昏死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铁木真抬进屋里。孛儿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叫道:“大汗,大汗你怎么了?!快,快传太医来!”

不久,铁木真便醒了。刚醒来,铁木真就紧紧地攥住孛儿帖的手,问道:“孛儿帖,你说什么?淮妹死了?怎么会呢?”

孛儿帖哭道:“大汗,元娘娘确实死了。我听说察哈台要逼宫,就带了人赶来。半路上看见元娘娘正往札兰丁那里奔去,我便带人追在后面。谁知元娘娘还没到,就被札兰丁的人用乱箭射死了。我想要抢回元娘娘的尸体,可是他们人太多,我们根本敌不过。我只…只抢回了元娘娘的衣服。”

说完,孛儿帖将元淮歌临走前的衣服递给铁木真,铁木真见那果然是元淮歌的衣服,上面有七八个洞,沾满了血迹。铁木真攥住这件衣服,两眼通红,浑身发抖。

孛儿帖在一旁哭个不停,铁木真问:“淮妹真的死了?”

看着铁木真如此,孛儿帖心里也如刀割一样。虽然是自己一手策划了这出戏,虽然自己是为了元淮歌好,但是对于大汗来说,这样的安排又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铁木真淡淡地说了句:“你出去,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孛儿帖只好离开。穿上,铁木真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管怎么样,不管想一千遍还是一万遍,他也不愿意接受元淮歌的死。是你不应该无理取闹的一点都不自知,让我傻傻的笑了又笑;是你不应该让我整天心里总是说不出的甜蜜,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你最不应该的,就是让我感受到我原以为不属于我的喜悦,让我贪心的想你

淮妹,你怎么会死呢?淮妹,你是天上的仙女,是我铁木真的福星,你怎么会死呢?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粘起来

接连几天,铁木真不吃不喝,要么就一个人守望着天边,要么就在房中暗自哭泣,要么就坐在元淮歌的床边一个人自言自语。周围的人不管怎么劝,铁木真一概都听不进去。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象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然而这种阴阳永隔的思念,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无法拒绝的是开始,无法抗拒的却结束。铁木真在想,淮妹,我们曾经毫不犹豫地开始了,现在你还没有经过的我同意,你就擅自结束了吗?你真的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饱尝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