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天不懂情,千里追妻为哪般?(四)

元淮歌被打得有冤无处诉,只是干哭道:“大汗,我平日里怎么对你,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这明显是有人要害我,你还看不出来吗?大汗,你怎么能连我都不信呢?”

察哈台煽风点火道:“你的话怎么能信呢?往日里你成日家说什么忠孝仁义,什么家国天下,原来是个伪君子!表面上温柔贤良,背地里**奔无耻,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父汗,你想想,她前前后后勾引过多少男人?我听说,什么江梓秋,什么大宋的皇帝,还有和她去西域的什么公子。他们可在西域呆了两年多呢,谁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听察哈台这样说,铁木真气的浑身乱战,拿起屋里的东西就朝元淮歌和术赤砸去。铁木真恼羞成怒,像发了疯似的吼道:“奸夫**!我杀了你们!贱人!去死!啊!!啊!”

元淮歌疼得大叫,引得许多人来看。孛儿帖听说,急忙赶来这里,抱住铁木真说:“大汗,你这是干什么啊!好好的怎么动起手来了,别打了!”元淮歌胸口一阵剧痛,哇地一声呕出血来,吓得孛儿帖大叫:“元娘娘!元娘娘!”

铁木真拨开众人冲了出去,回到帐篷中,拿起酒来就喝。赤老温等人过来劝他,铁木真推开道:“去,拿酒来!拿十坛子的酒来!”下人们不敢不听,端了酒坛子过来,铁木真端起来就喝。赤老温劝道:“大汗,这是何苦啊?快别喝了!事情没有搞清楚,您可别作践自己的身子啊!大汗!”

“滚!我不要你们管!都给我滚出去!谁要敢进来,我就杀了谁!”说完一仰脖,咕咚咕咚直往嘴里倒酒,倒得满身都是。赤老温等人知道铁木真的脾气,这样的情形人都会失去理智,盛怒之下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好叹着气离开。

这里元淮歌痛的晕倒,博尔忽赶来,一把将元淮歌抱起,喊道:“看什么看,快叫大夫来。”众人拥着元淮歌回了房间,察哈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了。

太医急急忙忙赶来,见元淮歌脸色惨白,正要号脉,突然听得有人叫道:“不好,元娘娘…流血了…流血了!”

孛儿帖一看,从元淮歌的裤子下面渗出了血,还一滴滴地往下流。凭着以往的经验,孛儿帖心里一凉,大事不好了!博尔忽焦急地等在门外,心里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念了万遍如来佛祖保佑,希望元淮歌能平安渡过此劫。

折腾了好一会儿,铁木真心里稍微有些平复,醉醺醺地出来看。刚出帐篷,顶头撞见也速干,也速干上去扶住摇摇晃晃的铁木真,关切地说:“大汗,要不要紧?要保重身子。”

铁木真扶着也速干,往元淮歌这边来,只见孛儿帖一干人在门口哭。铁木真冷冷地问:“你们哭什么哭啊?”

孛儿帖抽泣道:“大汗,你怎么这样狠心呢!元娘娘她,元娘娘她”孛儿帖说道一半,又哭了起来。

“元淮歌…淮妹她…她怎么了?”铁木真颤抖着问。

“太医说,元娘娘她小产了…大汗,我真的不懂,你就这么狠心吗?!”孛儿帖边哭边说,“你一点都不念往日的情分?非要弄得这样子你才甘心吗?!”

铁木真心里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元淮歌小产了?她有孩子了?听孛儿帖这么说,一旁的也速干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我问你,元娘娘肚子的孩子真的没了?”

那太医跪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说:“真的没…没了。”

“那么,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究竟几个月大了?”

听铁木真这么一问,那人心便虚了,他原是察哈买通了的,叫他将元淮歌怀孕的日期稍作修改。这会儿刚好铁木真问到了,心里虽说也不愿意,但是心一横,便道:“回大汗的话,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个月了。因为刚刚怀上,所以一个不小心,有个闪失,孩子便没了。”

铁木真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孛儿帖等人急忙来扶,赤老温木华黎帮着抬回了帐篷。后半夜,铁木真醒来,看见孛儿帖坐在旁边抹眼泪。铁木真也流泪道:“我真是傻子。居然让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孛儿帖哭道:“大汗,你浑说什么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怎么能这样冤枉元娘娘,毁她的名节啊?”

铁木真狠狠地打了孛儿帖两下,低声痛苦地吼道:“名节?这个**,我瞎了眼了!她能做出这种事来还要什么名节?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吗?!她怀了身孕了,孛儿帖,她怀了身孕。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啊!”

孛儿帖只是哭:“大汗,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孩子都没了,你还管她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的身孕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她怀了一个月的身孕,说明什么?啊?!说明…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铁木真哭喊道,“她怀的孩子不是我的啊!不是我的!”

孛儿帖愣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见铁木真痛苦的神情,这才反应上来,急忙劝道:“大汗,你先别急啊!这件事,说不定是场误会。您不能就凭这个就盖棺定论了啊!”

铁木真听后也不说话,撩开孛儿帖的手,又端了两坛子酒出去了,还嘱咐孛儿帖不准跟着他。

博尔忽哭着守在元淮歌旁边,哭道:“义妹,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义妹,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啊。”

铁木真坐在远处的草地上,边喝酒边想着刚才的事,越想心里越烦,越烦就越忍不住要想。为什么偏偏背叛自己的不是别人,是元淮歌呢?就算元淮歌是清白的,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尤其是流产的胎儿,让铁木真实在无法忍受。

喝够了,铁木真倒在地上,感觉生命都被掏空了一样。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铁木真望着东方天边一抹鱼肚白,眼泪不由自主地滴了下来。喉结上下涌动,铁木真不敢出声,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无声的屈辱的哭有多么难受。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铁木真就用衣服蒙住头,小声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