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天昏地暗,怎知这,人间地狱?(一)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少年游》周邦彦

等了一会儿,那人回报道:“庄主说了,恭请元掌门。”

元淮歌高兴地进去了。进去一看,元淮歌傻了眼,在临安赵扩的挺远也没有这么气派的。这一边红墙碧瓦,飞檐重顶,这一边亭台独立,亭跨下流水潺潺,那一侧有拔地而起的假石山群,堆垒得很是别致,更有各类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到了正厅,侍者安排元淮歌坐下,奉上一杯绿茶。元淮歌品了几口,云隐庄主就出来了。

元淮歌抬头,见是一个约莫四十过半的中年男子,长相平平,穿着朴素,但是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云隐庄主尉迟衡轻蔑地一看,只见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更是灿然生光。他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得呆了。

元淮歌起身行礼道:“在下星湖派掌门元淮歌,见过庄主。”

尉迟衡愣了一下,笑道:“不必多礼,元掌门请坐。元掌门驾临寒舍,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庄主严重了。”

“在下云隐山庄庄主尉迟衡,不知元掌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呢?”

元淮歌摆摆手笑道:“原来庄主贵姓尉迟,唐朝开国将领,凌渊阁二十八功臣尉迟敬德,难不成是您的祖先?”

尉迟衡先是一呆,随后哈哈大笑:“元掌门聪颖过人,实在佩服佩服。”

“庄主,听说您在江湖上德高望重,所以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庄主帮忙。”

“请讲。”

元淮歌将江梓秋死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尉迟衡想了想,沉默半晌,说:“情况我知道了。元掌门,你知道,天机帮是杀人不眨眼的黑帮,想在他们那里找点线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还要烦请元掌门舍下小住了。”

“不必了,我住山下的客店就行了。”

尉迟衡拦住道:“元掌门,贵派创始人付老前辈和我有交情,我怎么能让她的爱徒去住客店呢?你若是不在我这里住,那我岂不是慢怠了贵客,付老前辈在天有灵,会责怪我的。我这里环境幽静,凉爽如秋,元掌门莫不是嫌弃了?”

元淮歌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庄主这里比皇宫大内还要气派。我怎么会嫌弃呢?”

“那你还走吗?”

元淮歌想了想,一是庄主盛情难却,二是外面的确酷热难耐,又有蚊虫,也就欣然应允了。

晚上,庄主派人送来橙子给元淮歌解渴。元淮歌用手一拿,居然是冰凉的。这时,庄主进了来,元淮歌问:“庄主,现在不是吃橙子的季节,这个橙子怎么是冰的?”

尉迟衡笑着说:“元掌门有所不知,这虽然是去年的橙子,但在我的庄园里有一个很大的冰窟。我把橙子放在那里,不仅不会坏,而且夏天时候拿出来很爽口。我拿来招待我们的贵客。”

“谢谢庄主。”

尉迟衡说:“我记得周邦彦《少年游》中说,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元淮歌笑了,让道:“庄主,来一起吃啊。”

“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吧。”

尉迟衡走后,元淮歌心里很感动,没想到出门遇贵人。不知道铁哥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来找我?当初不应该一时气盛,和他分开。现在要怎么办呢?

过了几日,元淮歌还是不见有什么消息,找尉迟衡问:“庄主,请问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呢?”

尉迟衡搪塞道:“元掌门不要心急嘛,我不是和你说了,要想从天机帮那里探听到什么秘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元掌门,你要是闷了,我就陪你到庄里转转?”

元淮歌摇摇头说:“不必了,我哪有心情欣赏风景啊?算了,我着急也是白着急。”

“这就对了嘛,你就好好在我这里呆着啊。”

“对了庄主,我想吃冰镇橙子,我可以去冰窖里取吗?冰窖怎么走啊?”

尉迟衡马上阻拦:“不行!你不能去那里!”

他这一喊倒把元淮歌吓了一跳,元淮歌问:“庄主,你怎么了?你要不想让我吃我就不吃了。我走了。”

尉迟衡赶紧拦住元淮歌,尴尬地笑笑道:“元掌门,怎么会呢?你是我的贵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的意思是…那个冰窖里面太冷了,你穿的这么单薄,还是别进去了。外面又热,这一冷一热容易伤风。你想吃,你就尽管吩咐下人。”

元淮歌笑笑说:“哦,知道了,庄主你忙。”

铁木真和蝶姬到了云隐山庄附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元淮歌,心里有些急了。蝶姬安慰道:“铁大哥,你不要着急,大嫂是个弱女子,不会走很远的。”

“真不知道淮妹这次跑到哪里去了。急死人了。”

蝶姬一脸愁云,铁木真问:“蝶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有了什么线索?”

“这里有一个云隐山庄”

铁木真急忙问:“你怀疑淮妹到那个什么山庄里去了是吗?我们去找她。”

蝶姬忙道:“慢着!我们只是怀疑,根本没有证据,我们这样乱闯,会出事的!再说,我之所以不愿意去那里,是因为我们天机帮和云隐山庄有过节。要是他知道我是天机帮的人,大嫂真的在那里的话,恐怕会对她不利。”

“那我们该怎么办?”

“明察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暗访了。”

铁木真悔恨地说:“她定是生我的气,所以躲起来了。我当初为什么要打她?”

晚上,铁木真打开客栈的窗户,月光皎洁,繁星点点。铁木真心里默默地叹道:淮妹,当初不该打你,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你要是还气我,也要听我当面给你道歉啊,你这样一走了之,叫我多担心?你是我们蒙古的王妃,怎么能使小性儿呢,怎么能撇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