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环境,很多东西都不能写,所以战战兢兢,要改这改那……)

夏日炎炎,翰墨街阴凉依旧,一夜大雨,空气清新,有鸟儿在槐树上吱吱喳喳,鸣叫不已。

到了房子门外,刚下马,里面便冲出一人,正是宁弈:“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换回面孔的陈唐把马牵进院子,问道:“你怎么进城了?可是村庄出了事?”

宁弈先是摇头,随即点头,把有陌生人到村外窥伺,又有人跟踪的情况一一道来。

听完后,陈唐并不意外。返回陈家庄的事,纸包不住火,终是会被人知道的。毕竟在潘州,他大大小小也算个名人。更不知那杨家是否会派人来此盯着,屈指一算,过去偌久,但杀子之仇,想必杨临鹤不肯善罢甘休。从钦差涂山猗那儿,陈唐已得知此事闹到了朝廷,不过有人替他说话,驳回了杨临鹤的诸多无理诉求。从这一点看,新帝登基后,的确有重振朝纲的抱负。

这个,也是陈唐答应来当潘州巡抚的原因之一。若是朝野已经完全腐朽,崩坏,那就没有必要登上烂船,一起沉溺了。

朝野的事,陈唐游离其外,知之不详。反正便是各种派系斗争吧,诸多势力纠缠不休,很是复杂。他却不管,只凭手中剑,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返回潘州的讯息泄露,有着不小的影响,不过也能当成个石头,掷入湖中,试试各方面的反应。只是有一件事他觉得蹊跷,隐约间,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潜伏,帮助自己。

对于这点,从秦州返回的时候,他便有所察觉了。

那么,是涂山猗派来的人吗?

不管如何,这都是件好事。

宁弈又道:“我昨晚一夜没睡好,总怕那些跟踪的人就躲在房子外面,随时会闯进来一样。”

陈唐呵呵一笑:“没事,四周我都安排着人手,防着呢。”

宁弈听了,深信不疑。见识过陈唐诸般本领手段,又选择了追随效命,反正心里就认定,自家公子厉害了得。

满脸皱纹的福伯走出来,咧嘴笑道:“公子,吃了没,家里有面条。”

陈唐选择回这边,是想找个清净地方歇息。昨晚的事,消耗可不小,神经一直在绷紧着,就说道:“宁弈,你去买几斤肉回来,午饭在这儿吃。”

“好”

宁弈应了句,连忙走了出去。

……

昨夜大雨滂沱,城中多处积水,雨水浸泡之下,有异样的臭味散发而出。

阎之峰已经从衙门返回家中,一大早,他便接到案情,说雪月岛出了大案,仵作验尸过后,吓得面如土色,跑来禀告,证实是邪祟为祸。

身为同知,阎之峰见多识广,知道什么东西不能招惹,立刻将此案转给九扇门。将报案的各家人士打发走掉,还说如果他们要寻求公道,应该去找顾珩。毕竟到雪月岛聚会,是顾源的主意。

作为官场上的老油条,三言几语,阎之峰便把麻烦推开了,还来了一招借力打力,使得顾家焦头烂额。

不过从这事中,他也嗅到了些危险的意味。昨天才和金禅寺的了缘大师谈过,若是城中邪祟为祸过甚,对于他的位置会产生威胁。

过界了……

原本的说法,可不是这样的。

想到那,阎之峰脸色就有些阴沉,他喜欢掌控,绝不愿意看到事态出现失控。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随即一个心腹老者走进来禀告道:“大人,宁州的人来拜访。”

阎之峰点头道:“让他进来。”

很快,两人走了进来。一个年约五旬,背有些佝偻,双目昏昏然的样子。他后面跟着位壮汉,孔武有力的样子,看着十分凶悍。

阎之峰哈哈一笑:“杨管家,你来了,请坐。”

老者杨管家坐下来,开门见山:“我听说,那位陈探花回来了。”

阎之峰吹一吹茶水:“本官也是刚听到些消息,还未确定,已经写书发往宁州,没想到杨管家今日就来了。”

杨管家一拱手:“吾等二人逗留潘州已久,终于等到此贼归来。阎大人,你与我家大人约定之事……”

阎之峰一摆手:“杨管家,本官与杨将军约定,是尽可能提供方便,至于别的,却不好插手。不管如何,陈唐乃探花郎,有官职在身。”

杨管家说道:“他那南服县县令的官职早丢了。”

“此言差矣。”

阎之峰一本正经地道:“圣上并未下旨,而朝野上的争论,反正就是吵吵嚷嚷的。总而言之,一天没有正式文书下来,他都还是探花郎。”

探花本身,就是功名,等于官身。

杨管家说不动他,微一沉吟:“那我们动手做事的话?”

阎之峰笑道:“你们两家的恩怨,本官一概不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好。”

得了这句话,杨管家起身道:“那多谢阎大人了,我家大人会记下这份人情。另外,会有厚礼送上。”

“好说好说。”

阎之峰打着哈哈道,目送二人离去,笑容很快收敛,自言自语道:“这位陈探花跑回来了,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陈唐斩杀杨子楚的事,具体过程并未传扬出去,只知道这么回事。而杨临鹤对外宣称是陈唐使用了卑鄙手段,从而行刺成功。但陈唐能从宁州逃脱出来,绝非简单。

想了一会,想不清楚,干脆揭过,在阎之峰看来,陈唐就是个丢了官位的丧家犬,东躲西藏,然后逃回老家,却没想到杨家早派人在此等着。那杨子楚乃是宁州少将军,是杨临鹤的爱子,其怎么可能放过陈唐?

却说杨管家出到外面,那名壮汉低声问道:“豹叔,要我怎么做?直接杀上门去?”

“不可。”

杨管家目光闪动:“此贼并非等闲之辈,他能斩杀少将军的贴身侍卫,能冲出南服县,功夫着实了得,你恐怕打不过。”

壮汉哼一声:“那也未必,不打一场,怎么知道?”

杨管家喝道:“大人派我来此,早有嘱咐,要带那贼子人头回去复命,怎能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壮汉就问:“那怎么做?”

杨管家冷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确定他回潘州了,自然有手段让其伏诛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