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午夜星辰

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美好画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晨溪从微愣中缓过了神色,端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了祁夜瑾面前。

男人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女人,月光下她米黄色的睡衣随风飘扬了几下,是那么如梦如仙,如果说他是上帝的宠儿,那这个女人就是集于所有女人的优点,稚嫩的脸庞看上去就像橱窗里摆放的洋娃娃,仿佛她只是能远观而不能进触摸,怕一碰这美好的事物就消失一般。

“一会凉了,先吃吧!”

云晨把托盘里的面放到了祁夜瑾的面前,又拿来了一双筷子放到了精致的碗上,拿着杯子给她们一人各倒了一杯酒,今天白天她本就受了惊吓,虽然那些坏人没有得逞,可对于一个平凡的她来说,她的心还是有一些冲击的。喝点酒缓解一下睡不着的头脑。

祁夜瑾低下眸子看像了眼前的面,只是一碗简单的热汤面,上面飘着半个鸡蛋,几片油菜,这是多么简单的食材,他拿起筷子夹上了碗里的面条,为什么是面条还是这样的一碗面条,不自觉中他看像了云晨溪,那眼里复杂的情绪是用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的言语。

一直专注低着头吃着面的云晨溪,没有注意到男人眼里那化也化不开的情绪,本就有一些饿的肚子,在厨房里忙了一会更加有一些饿了的感觉,她专注的吃着碗里的东西,因为深知祁夜瑾有洁癖桌山的小菜她一下都没有动。

在吃完了一碗面后,抬起眸子看像祁夜瑾,四目相对两个人就怔怔的看着对方。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忘记了流动,这一刻夜风都停止了吹动,这一刻花儿都停止了跳动,这一刻虫鸣都停止了鸣叫,这一刻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子,这一刻他们像透过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见了彼此最深处的柔情。

空气不忍打扰此刻的宁静,夜风不忍打扰此刻的美好,花儿不忍打扰此刻的融洽,虫鸣不忍打扰此刻的眷恋。他们就这样的对望着,像是透过如水的眼眸望进天的尽头,望进了地的尽头,他们只看到了对方。

“咳,快吃吧,要面就不好吃了。”

云晨溪轻咳了一下,不自然的拿起酒杯轻抿了一下,狂乱的心跳出卖了她此刻的心绪,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觉得这种感觉这么美好,像是一股电流串通了她的全身。

祁夜瑾夹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不知不觉他居然看入神了,云晨溪吃完一碗面他都还一直在看着她。

男人像是做一件艺术一样,夹起手中的面条吃了一口,清淡入口,这样的味道他有二十几年没有吃过了,抬起目光定定的看着云晨溪。

在祁夜瑾的目光注射下,云晨溪不自在的在脸上擦了两下,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样专注的目光有一种让她无处遁藏的感觉。像是所有的秘密都让他窥探了一般,一种在他面前完全赤*裸裸的感觉。

“今天有害怕吗?”

祁夜瑾低下了眼眸专注的吃着碗里的面,他吃的很慢,像是做一件非常专注的事情。

云晨溪在微愣后寻思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敛了一下眼里不在然的神色,声音如春风拂过般的说道:

“当时挺害怕的,后来你来了就不害怕了。”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一句。

“谢谢你。”

云晨溪看着祁夜瑾夹着面条的手慢条斯理的,敛了一下眼里的情绪说道:“是不好吃吗?”

这话她问得小心翼翼的,对于祁夜瑾这金贵的胃,她的面是真的上不了大雅之堂,可厨房里从来都不留过夜的食材,只有简单的食材,就算有,她也没那本事做出每天餐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来。

“很好吃。”

女人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心里某个地方一软,他夹着面的手继续吃着,不是她做的面不好吃,是他好久没有吃到这样味道,久到他都快忘记了这种味道。

云晨溪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好吃就好,她可真怕入不了他的口,这种小女人紧张着自己的东西不合吃的人胃口的样子,她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可吃着面的祁夜瑾尽收眼底。

云晨溪静静的喝着杯子里的红酒,妖娆的红酒在杯子里绽放着,夜风轻轻的拂过,花儿在玻璃中偏偏起舞,这里太美了,站在这里可以把山顶别墅都尽收眼底,那一望无际的天空没有任何建筑物的阻挡,可那在多的美景,都没有眼前的花房让人赏心悦目。

云晨溪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她看着满天的星辰淡淡的说道:

“有人说:天刚要黑的时候,在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星它叫做黄昏晓。”

“黑夜吞噬了白昼,但夜空的星辰给人们带来了希望。人们可以看着满天的星辰来驱赶黑夜的吞噬。”

云晨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轻浅的喝了一口,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祁夜瑾情绪的低落,那个蜷缩在床角的男人卸去了往日的所有冷冽,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房间里哭泣。

有人说人都有两个面具,一个是拿来对着世人,那张面具永远是光鲜亮丽的,另一个面具是对着自己的,它卸去了繁华只剩疲惫。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故事,也不想知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我有故事,你有酒就让我们一醉解千愁。

“你恨吗?”

祁夜瑾收起碗筷拿着红酒摇晃了一下,他从没想过在这女人嘴里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聪明如他,他完全明白这女人是变相的开解他。

“恨。”

云晨溪掷地有声的说了一个字,接着又说道:

“人都是被逼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悬崖,如果悬崖下边是极乐世界,那么我不求悬崖勒马,只求粉身碎骨。”

她如水的眸子看像祁夜瑾的眼眸,这次对视两人都久久的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淡然的看着彼此。

男人眼里多了三分审视,三分惊讶,三分复杂。他就一直的看着眼前稚嫩的脸,只是定定的看着。

云晨溪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她一饮而尽,恨,她怎能不恨,她恨父母无情的抛弃,她恨养父无情的出卖,她恨祁夜瑾根本没把她当人的对待。

可相比恨,她更多的是爱是宽容,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也许父母有不得以的苦衷,年纪很小的她,根本不记得她们对自己是好还是坏,只是做着同样的恶梦,梦里她根本不记得那女人的脸。

至于养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么多年他对自己还算可以,从来没打过她,也没有像新闻上出现过孽待辱骂,他最起码还养了她这么多年。

祁夜瑾的冰冷与残忍起初让她很憎恨与恐惧,可经过了今日他犹如天人般的降临救了自己,心里多了很多感激之情。

抛去这个男人的冷冽,他要的只是顺从,既然只是顺从就能存活,那她有什么做不到的。

“过去了是结,过不去劫。”

云晨溪沾了一点红酒在玻璃镜面上写了几个字,她的劫都变成了结,她能放下,前面的路还是有绚丽的烟火在等着她,她永远坚信幸福是属于她和素雅的,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她都会踏过荆棘迈向春天。

无论老天给她们什么样的考验,既然选择了她们,只要敞开怀抱容乃暴风,时间就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祁夜瑾怔怔的看着玻璃面上绽放的红色酒字,过去了是结,过不去是劫。他能过去吗?能吗?

一首清唱的英文歌在花房中飘**着,夜风轻轻的吹动着两个思绪的人,歌曲的大意是:我想要风暴轻摇你摇篮,我想要星星照亮你的道路,我想要时常的看到你的梦境,摇啊,摇啊,摇。风儿轻轻吹拂,直到曙光照亮清晨,我都会在这儿等你,我想要带你看看黑夜,我想要海浪轻摇你的摇篮……。

云晨溪轻轻的浅唱着,她唱歌不是那么完美动听,可此时她想起了这首能驱赶她黑夜的歌曲。

祁夜瑾听着女人清唱的歌词,是呀!他们虽然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却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两颗冰冷的心,此刻他心里居然有一个念头,如果两个人的温暖靠在一起,是否就不会在感到寒冷。

他站起身迈着笔直的腿走了过去,云晨溪只是感觉身体一飘,人就被打横的抱在了祁夜瑾的怀里。

酒精催时下两人渐渐的模糊了双眼,祁夜瑾在墙上按了一个开关,就在花房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大床。

他抱着女人把她放到了那大红**,微风轻轻的扶过花瓣在空中偏偏起舞,那五彩缤纷的花瓣洒落到红色床幔上,有几片不安分的飘落到了云晨溪米黄宽松睡裙上。

男人意乱情迷的眼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模糊,他温热的唇轻轻的吻上了女人,他是那么温柔,温柔的好似一用力怕让身下的人儿感到疼痛。

呢喃中,云晨溪隐约的听见了说不要离开他,是什么样的过去让一向冰冷高高在上的男能呢喃出这样的话语。

两颗冰冷的心,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知是谁先乱了谁的心智,谁先乱了谁的呼吸,谁先进入了谁的温柔,谁先醉了这一室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