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曲 为我而来,随你而去。

如今悦虹已经苏醒,这人类的身躯,已经无法承受逐渐恢复的庞大力量。这力量开始慢慢反噬悦虹的身体,从内脏,到各处,唯一可以治疗的方法就是让悦虹的魂全部回到她本来的身体。只是那身躯被冰火封印在冰火阁冰室中,无法移出,只能带悦虹回去完成封印术。

“夫君,我和你回去吧,我知道这身躯已经承载不了我的力量,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守护我的身躯。所以你带我回去吧。之后你能带我回来照顾他们寿终正寝,在这里我就了无牵挂了。”

“好,既然是你做的决定。我也只能遵从,我的夫人,我的主人。”悦虹并没有理解冰火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他的主人,为何有这句话,但是悦虹的直觉告诉她,在她睡着的这些时日,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大事。

悦虹红着脸问“小火,你愿意再娶我一次吗,一次堂堂正正的娶我回家。”冰火大概能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要她当人类的时候再成一次亲,那就意味着他要向人类下跪发誓,但是为了悦虹。

冰火只回答“带我去见老爷夫人吧。”悦虹开心的拉着冰火的手,却发现他的手上一直套着薄纱的手套,而身上的黑色纱衣却一直不脱去,似乎在掩藏着什么。,但是悦虹知道只要她问,冰火就都会告诉她,所以这些事情都放了一放。

正厅之中,陶府的老爷带着夫人正在和一些都城旧友叙旧。自然也会有人打听她那二十岁还未出嫁的女儿,现在是否许配人家,或者打听最近江中流传的事情。陶府的大小姐,天赋异禀,容貌如画中仙,却无人敢娶。

甚至啊我还听说她身上有妖怪附体,那左颊的印记就好最好的证据,还听说她一夜之间头发竟然变成了银发,大家注意啊。可不是白发……。说谁谁就到,只看到悦虹带着那男子慢慢走大大厅中。

“悦虹给各位请安。”他们看着悦虹的样子,那银发,那左颊的印记。那非人的容颜。脑中立刻浮现了江中传说,她是一个妖怪。但看着悦虹听话的模样,应该只是病后留下的杂症吧。悦虹自动退去一旁,让大家看到身后的男子。

到访江中的故友们,还带来了自己的子女,有的为一睹悦虹容颜,有的只为和她比个高下。看到悦虹的时候各个都自叹不如。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厅中那男子的身上。只看那男子也是一头银发,那容颜和悦虹一比是何等般配。有的女子甚至看呆了许久,从未见过如此身姿不凡的人,还有些男子看到感觉如果他是一个女子,恐怕都会争先恐后的去寻找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人。

只听他说“榜文有写,若谁能治好大小姐的病。便将大小姐下嫁于他。如今我可以治好她的病,不知老爷夫人怎么说。”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二老,他们知道此人是自己的爱女等待的人,这也是一个能让悦虹和他在一起的契机。

“榜文是悦虹亲手所书,若你能治好她的病。得到她的同意,我们二人遵守。”

却听到那男子说“是,我明白。”只看到悦虹走上前,牵住冰火的手。这一个举动就让二老知道了,悦虹答应了。

“你无须操心婚礼的任何事情,皆有我们来操办。我即刻写下书信,将自己手下,所有财产于你们成亲之日交于你的手上,只愿你能对我的爱女呵护终生。”

所有财产,一听这话厅中所有人都惊呆了。陶府老爷在朝堂时虽是清官,从没有贪污纳贿。但是却受尽皇帝宠爱,这套宅邸就能值千万两黄金。再加上一直以来皇帝亲赏的金银财宝,甚至还有一纸圣旨:待陶府大小姐出嫁之日,嫁妆由国库出给。

谁能娶到这陶府陶悦虹,那是修来的多大福分,此次这些旧友带着自己的儿子,也是希望看看能不能有

机会获得这女子的芳心。如今一看,是没戏了。只能各个说,“恭喜陶老友,喜得佳婿。”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能带悦虹离开数日。去往我的药林,待医治好悦虹。再回来。”

“你们且放心的去吧。待你们回来,我们即可安排好一切。”

“去收拾收拾吧。”

“悦虹告退”

“小火,我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吗。”冰火看着眼前这个要收拾东西和自己离开的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悦虹没有反抗,只是冰火身上的寒气,让她人类的身躯,不寒而栗。悦虹闭上了双眼。

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有能触碰对方。这就是最好的了。

陶老爷送二人两批千里良驹。目送他们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的父母万般不舍看着悦虹离开的身影,他们知道,悦虹已经离开了。

夜间,陶夫人来到女儿空****的闺房,看着这里有着她太多太多的影子,和回忆。不由得坐在床榻旁默默的留下泪水。

低头看到在枕下留着一封书信:陶夫妇亲启,女儿随夫君出行,数日后归。愿等我归来时,尔等已经备好一切。女悦虹上。一封书信便给了她们绝望中的希望,原本她们以为悦虹此次出去便不再回来,却看到悦虹的亲笔书,内有归来字迹,她们便知悦虹一定会回来。

便在第二天着手准备悦虹大婚时的一切,当今皇帝也已经年迈,听到此事,十分高兴,因为他可以回报陶森此生为这江山付出的汗血和流逝在这朝堂中的韶华。他知晓陶夫妇一生最爱的就是这女儿。所以才写出这么一道圣旨。

待他们归来之日,便是二人大婚之时。

第十八曲 忆他曾经,夜殇入骨。

“你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吗?例如你的双手、例如你颈下的傀儡术封印、例如你现在的身份。”这些话打破了一直默默无言行走于山路上的二人。

“我的手因为你不在,我不愿触碰任何东西。只因这力量太过强大,没有你来维持平衡。只会影响身边的一切。这傀儡术,待你真身苏醒之时,便可得到答案。我现在的身份是冰火阁的阁主,而你是我的夫人,自然是冰火阁的主上。我带你回阁,那里封印着你的真身。待你苏醒时我会告诉你,在你沉睡的数千年里,发生了什么。”

悦虹通过他疲惫的语气,就知晓他这些年来付出了多少汗水,熬的多少心血,冰火阁恐怕也是他一手创建起来,其作用大概只是想要护着自己,不再受到任何伤害。悦虹心想“终究还是要去天阁。”

日夜兼程,在五日之后赶到了冰火阁,此时的冰澜依旧还是陶悦虹,还是人类的身躯体魄。这样的赶路,让情况不是很好的她一直睡着。

冰火阁的属下们得知阁主归来,全部到门口接迎。只是去晚了一步,只听到千澜说“阁主大人已经回去了。一会有一位贵人,你们要小心照料。”悦虹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所在之处。干净的被褥,是自己喜欢的水蓝色。房间的布置也都是自己一直摆弄的样子。古雅的屏风,朴素的几案。还有两个竖长的礼盒,那里躺着他曾经送于自己的横笛。还有着一把琉璃扇。而在书架子上有着一个精致的面具,上面有着琉璃的点缀,有着凤羽再上,还有些其它的精致花纹,高雅华丽。有些小巧只能遮挡眼部的上下还有多出来的一角,是遮挡额头的。让人爱不释手。

她打开落地窗,走往阳台。那里有着花海,满是花香。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只听到身后“这里你可喜欢,这里是你的。这面具也是送给你的。”

只看到面前的这个人戴着和书架上图案点缀相仿的面具,虽遮挡了脸部,但是她却听出来,是她爱着的那个人。

冰火摘去了面具,还是那张倾世的容颜。

“恩,喜欢。这里的全部我都喜欢,是你安排的对吗?”

冰火微笑的对她说“饿了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恩,我知道了”召唤苏醒的仪式即将开始。

冰火带着悦虹,去往冰室。身上蒙着斗篷,走在这条雪白的道路上。仿佛走回千年前,道路的两旁跪着许多人,那些人对着冰火说“阁主大人”

冰火并没有回答,依旧牵着悦虹的手径直走向冰室。越是接近那里,悦虹的身体就越是不舒服。但是她却知道,那里是她本体沉睡的地方,这也是她一直等待的时机。

进入冰室,那种彻骨之寒。若不是她在冰火身边,估计进门就会被冻死吧。那里有着许多坚冰,在其中间最大的那一块。满是咒印,那里躺着一位睡美人,那是冰澜,而不是悦虹。

只看到此时数盏灯火齐亮,悦虹的魂魄纷纷抽离其身,去往她真正的身躯。随着灵魂的剥离。悦虹的身躯变为粉尘,消匿于无形。

冰火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下的封印在逐渐变浅,慢慢消逝于空中,那冰棺破碎,万千瑰丽的彩光,围绕在那人的身边,逐渐附在她的身上。他知道她要醒来了。她白色的衣衫无风自动。飞扬的发丝,在她雪白的容颜上。是那样的和谐美丽,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将她揽于怀中,抱起她走回房间。把她轻轻的放在**,而他坐在床榻边,等待她苏醒之时。

亲吻她的额头,轻抚她的脸颊,对她说“睡吧,这一次不要长眠不醒才好。这是我的记忆也是你沉睡千年里,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就在梦中一点点看过吧,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陪伴你。”

沉睡于梦中的冰澜,就如同一个影子追随在冰火的身边,看着她怎样利用傀儡术,将自己反噬,怎样以主人的身份,命令自己挖出他的心脏为己所用。又看着她将自己的真身封印,看着他满是不舍将自己安放在人间,安放在星颖又安放在悦虹的身上,又看着冰火在相思中度日如年,每逢时日都去崖边遥远的望着她。那些痛苦那些过往,冰澜抚摸着自己的心口,这颗心这颗跳动在自己身体中的心,是他的,这心跳原本就应该是他的,难怪他总是带着手套。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有温暖的身体。是害怕那冰冷的体温,让旁人害怕。

又看着他耗尽心血安排好每一步,看着他在战场上誓死杀敌。长剑刺入他的心脏。安排这最后的容身之所。看着他每日忙碌四处寻找能够为他所用的人才。那些身怀绝技不被人们认可的人,在活过来的千百年里找到了众多可怜可悲,又和他们同病相怜的人。看着那些一个个即将被同族同类逼死的人。与他们缔结契约,让他们臣服于自己。

能给他们的条件,仅仅是能够让他们寻找到一个,他们能够有尊严存活的地方,一个能够让他们与自己心爱之人一起存活下去的乐土。看着冰火自己一人如履薄冰般慢慢经营着这片土地,到慢慢增加人手,一步一步成为一举一动影响到天阁界的顶端人物。看着他那样辛苦。看着他一旦太累就到冰室陪着那个没有体温没有意识的人,仿佛这里就是他唯一的容身之所。

冰澜的泪止不住的流,看着他身边的人对他的关怀,看着他身边越来越多的烦心事。看着那些打着他主意的人,他没有背叛,只是回答“我的夫人正在外界游玩,不日便回来。”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夫人暂时是回不来的。他独自一人孤孤单单的一直走,一直走,只为了能给自己一个快乐的世界。为了这个目标,他为之付出了多少心力。那些年没有自己陪在他身边的日子,他怎样熬过每一个黑夜,熬过每个绝望……她不敢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