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马车上,贺秋浓嘴角的笑就没放下过,靠在姜笙的肩头,撅着嘴抱怨道:“三哥哥是不是早知道了消息,故意瞒着不与我说?”

贺屿安掀了掀眼皮,语气凉薄道:“你想去?”

贺秋浓猛地端正了身子道:“三哥哥不是明知故问嘛!”

“考虑清楚,春狩围猎,太子必然在。”

话音一落,贺秋浓便募自泄了气,瘪了瘪嘴,方才的欣喜登时便烟消云散,无可奈何的白了贺屿安一眼。

姜笙只是乖巧的坐在一旁,对于春狩一事,她无甚兴趣,贺秋浓去,她便去,她若不去,她便在府中歇着,也是好的。

贺屿安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敛了敛眸子忽然道:“你父亲叫姜稽?怎没听你说过?”

姜笙微愣,咬了咬唇道:“世子爷未问过。”

她眸中闪过一丝痛色,自父兄离去后,她无法直谈二人名讳,只是单单听旁人说起,她都难免心生伤意。

贺屿安自是敏锐察觉到了,咬了咬唇抵住牙关道:“你父亲是写的一手好字,宫中多拿以做典范,尚还存些墨宝。”

他话只说一半,而后只看向她,凭她的聪明,当知道自己的意思,只要她肯开口。

姜笙瞳里闪过一丝犹豫,而后却只是垂下脑袋道:“父亲泉下有知,当很是欣慰。”

贺屿安抿了抿唇,嗤了一声,却未在言语一句,转头看向一侧。

姜笙有些莫名,见他态度忽然骤转,心下有些不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了脑袋,果如外间所传,世子爷脾气阴晴难测,索性方才未求他办事,若是方才求了一两句,凭着他的脾气,怕是又要惹他厌烦。

很快便到了国公府,几人皆心事重重的下了马车,他们各自刚回了院子,孔灵乔的马车也停落在府门前,她刚一下马车,便对着一旁的妈妈问道:“老夫人可休息了?”

那陈妈妈看了眼天色道:“这天色估摸着老夫人已经歇下了,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找老夫人?”

孔灵乔咬了咬唇道:“是有些事。”

“那是不巧了,若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姑娘还是等明日吧。”陈妈妈是老夫人身侧服侍的老人,熟知老夫人生活习性,闻声不禁开口提醒道。

孔灵乔虽有些不甘,却是不敢造次只得点了点头回了屋子。

翌日一早,孔灵乔见天色蒙蒙亮,便请安进了老夫人的宅院,在意晖院呆到日落下山,都未出来,直到晚膳用膳时,才搀扶着老夫人,亦步亦趋的去了膳厅。

今日膳厅,只女眷在场用膳。

高门贵族用膳,向来尊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姜笙更是恪尽其中,用膳惯来只是低头吃饭,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那眼神沁凉,脖颈都有些发寒,只是一抬头,却什么都瞧不见,偶不是却是能撞上孔灵乔笑盈盈的脸。

只见她端着一张笑脸看着自己,姜笙虽诧异,却只是颔首报以一笑。

又垂下了脑袋自顾自用膳,她惯来只夹在自己眼前的两道菜,只是今日的菜色好似与以往不同,辛辣呛口了些,她虽不停的喝汤润嗓,到底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两道声音在饭桌前格外清晰。

老夫人忽的搁下了碗筷,看向她道:“身子还没好清?”

姜笙有些惶恐,见她一脸慈爱之意忙道:“自到国公府后,将养的已好了大半,只是些老毛病未好,劳老夫人担忧了。”

一旁的孔灵乔现状道:“妹妹身子实不大好,这些日子也一直病恹恹的,昨夜还在在外头跑,定是见了风的缘故吧。”

姜笙诧异的看向她,有些不解她的意图。

下一刻便听老夫人道:“既知自己身子不好,便好生养着,这样,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什么时候再出院子,莫要再跟着浓丫头身后胡闹了,你这整日跟着她乱跑,身子哪能好的清!”说罢还转头对着一旁的王妈妈道:“她身边可安排掌事的妈妈吧?”

王妈妈点了点头道:“还未来得及差使,老奴这便去安排!”

谢婉皱了皱眉头,正要拒绝,就听老夫人道:“倒也不着急,你先去帮衬着吧,人可慢慢再挑,先将她按在屋子里,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转头又对着长公主道:“阿浓你也当好好教教,十二年岁,已经不小了,莫让她总在外头跑了!”

贺秋浓无端便点了名,这话里话外都在指摘她不安分,她实在觉得冤枉的很,近来她规矩习礼很是长进,教习妈妈都连连夸赞了好几句,母亲亦是欣慰的很,祖母不奖赏她便罢了,怎好端端的又责骂她。

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长公主拽了拽衣角拦下,长公主惯来不忤老夫人的意,闻声只是点了点头。

老夫人说罢,看了眼众人道:“今日我有些累,先回屋了,你们慢慢用吧。”

孔灵乔也忙站起了身道:“我陪您回院吧。”

老夫人点了点,而后便起身,一旁的妈妈忙上前搀扶住她,一行人慢悠悠举步阑珊的走出了膳厅。

老夫人闹了这么一出,几人便也没了胃口,各自便回了院子。

长公主与谢婉走在前面,贺秋浓拉着姜笙跟在后面,她看了眼前头的长公主背影,瘪了瘪嘴道:“好端端的,外祖母这又是闹得哪出。我母亲也真是,祖母说甚便是甚,一句都不肯反驳。”

姜笙亦是不解,她侧目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王妈妈,抿了抿唇,老夫人名义上是替她着想,照料她让她安心养病,可此番举措,却是与将她软禁起来,无甚区别。

不让随意出院门便也罢了,身侧还加了一人看管着她,提防之意就是在明显了些。

贺秋浓却未想的这么多,见她失神,又摇了摇她手腕道:“你可听到我说什么了?”

姜笙回神看向她,点了点头道:‘老夫人自有她的打算,你我哪里能想得出,姐姐莫多想了。’

贺秋浓无奈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或许吧,对了,那你这样,还去的了春狩围猎吗?”

姜笙示意她看了眼身后的王妈妈道:“不知道呢。”她顿了一下又道:“浓姐姐是要去吗?可太子他......”

贺秋浓忽的伸出食指在唇角轻轻“嘘”了一下,看向长公主的方向,姜笙会意,忙停下了要说的话。

贺秋浓小心翼翼靠近她道:“我不怕他,我都想好了,到时我便时时咳咳都跟你黏在一起,料想他也无可奈何!”

姜笙闻声失笑,怜爱似的看了眼贺秋浓,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天真的可爱了,太子可是能在世子眼皮子底下钻空子的人呐。

姜笙本想劝她一两句,但见她兴致勃勃,到底是没说话扫了她兴致。

……

作者有话说:

有点少,见谅~

明天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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