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彼岸花开

走在类似走廊的小路简汐忽然停下脚步,背靠着不平凹凸的石壁仰着头,她知道,刚刚的她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人,这种时候她并不应该离开玲珑身边,可是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没办法安然的呆在哪里,不出来的话她恐怕会当场掉下眼泪,可出来后走了几步她又不知该怎么走,又该去找谁。

她面前的是直通的小路,隐约可见前面有条双条路的岔路,她记得进来时孤冥夜是带她从右边那条路进来的,眼里露出片刻的犹豫,转逝被坚定代替,抬脚简汐向前走,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去试试,她没办法就这么看着它死去!走进右边那条岔路简汐边走边停的靠着依稀的印象走在平坦的石路上,起初简汐走的非常忐忑,但渐渐她的心便静了下来,脚步也越来越快,行走在一条条交叉的洞中洞的洞口,伴随着摇曳的火把火光简汐一路边思边走,火光拉长了她的影子,随着跳动的火光她的影子也微微晃动着。

停下脚步简汐看着眼前布置简洁,绿色纱幔飞扬的卧室总算松了口气,如果这是墨画的卧室那孤冥夜的卧房也应当就在附近,看着前方有些印象的路简汐毫不停留的继续走着,走起来她才发觉这布局也不算复杂,加上她先前跟着孤冥夜进来时特别留意了路线,是以总算没有走错,又转了一个角简汐忽然一愣,随即欣喜不已,入眼的是一片粉红的桃花,这不正是那日她看到的桃林吗?

正准备从小路走过去简汐忽然又是一愣,只见桃林中间的凉亭里一抹紫色身影赫然坐在其中,简汐一喜不疑有他连忙抬脚走了过去。

绕过几棵桃树简汐直向孤冥夜跑去,自从那日带她来的这里后她便没见过孤冥夜了,上了凉亭简汐也不说什么见面话,开口就直奔主题,“求你,一件事。”她说的微有停顿,刚刚跑的有些急,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不稳,努力的稳住呼吸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孤冥夜。

孤冥夜正陷入沉思,简汐的忽然出现他也并不惊讶,但她的话却让他有些疑惑,目光转向表情有些紧张的简汐他缓缓开口道,“何事?”

手指指向石桥下如死海一般却让人不寒而栗的荷塘简汐咬牙颇为艰难的说,“那水是否真是冥界之水?”

孤冥夜身体一僵,看着简汐的目光忽然变得奇怪起来,“谁告诉你的?你碰了那水?”

摇摇头简汐抿着唇思量着该怎么说,最后还是毫无保留的坦白了,“不是我,是守护玲珑珠的守护者,它进了那口荷塘的水,现在已…危在旦夕,它说那是冥界之水,沾染上身便会被其侵蚀灵魂,且无解,这是否是真的?一定是它弄错了吧?你看,那荷塘中不是还有荷花吗?冥界之水荷花怎能生长其中?”

在简汐的这几句话中孤冥夜也差不多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心口也莫名的忽然一松,他没有立刻回答简汐,而是起身渡步朝那冥界之水走去,简汐迟疑了片刻随即立刻跟上走在他的身后,离冥界之水还有五米之远时孤冥夜停下了脚步,表情冷然的俊脸上多了一丝别样情绪,只是简汐却看不懂。

“它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冥水。”

一句话将简汐推向绝望,最后的一丝微小摇曳的希望火苗也在微风中熄灭,冷却,她浑身僵硬的半天没有任何反应,表情难看到极点,半晌才不死心的指着荷塘带着一丝颤音,一丝哭腔大声的质问,“你一定是骗我的!荷塘中明明开有荷花,如若真是…”

“那是地狱花。”

深沉磁性的嗓音流进简汐耳中,一瞬间的怔忡简汐又摇头不信道,“那明明是荷花,你休要骗我!”

一声无奈的轻叹罕见的从孤冥夜口中叹出,他单手负后,余光能看见简汐生气朦胧的双眼,“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这的确是地狱花,只不过被施了障眼法,这冥水也不是我引上来的,在发现这里时冥水就已存在,但因为地狱花传说是集天地怨气而生,吸收了亡魂的一切阴暗,墨画...”

提到墨画名字孤冥夜语气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她便施了障眼法,又布下了一层结界隔离开了它们,但不知,它是怎么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闯进结界的。”孤冥夜口中的它自然是指误进冥水的玲珑。

一瞬间,简汐眼里还在挣扎的微弱火花“噗嗤”一声就完全熄灭了,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表情也凝固起来看起来有些麻木。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简汐的声音轻不可闻,仿佛不是在问他人,而是在对自己说话。

孤冥夜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下了头,看着简汐黯淡无神的眼微微怔忡,那双眼应该总是神采飞扬眉稍弯弯才对,而此时却是如此黯然无神,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明媚艳丽的色彩,只剩下一片灰色,无限扩大。

“哦,谢谢,打搅了。”木木的说着简汐转身机械的往回走,脑中一直盘旋着玲珑浑身白鳞的模样,它在渐渐消失,它就要死了,就要死了,脚下忽然一绊,简汐却毫无反应,孤冥夜看着简汐就要摔倒的身体脑子还没反应,但身体却瞬移到她身边在她就要跌倒时接住了她,他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纤细的腰枝。

简汐眼睛闭了闭又缓缓睁开,与孤冥夜的紫眸对视,她能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紫色的瞳孔中,那是一张既茫然又无助的脸,错觉的让简汐以为那不是她,充斥心扉的茫然让她感到十分无助,在这个异世她认识的人真的不多,而能真心真意对待她的人也不多,没离开王府时她有如大哥一般的慕容流云和姐姐一样温婉体贴的潇晴,再有就是如朋友一样的子环,子楚,子青,尽管子楚性情冷了些与人相处也较为冷淡,但她也早已把他当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