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轻纱笠帽的男子 ( 4000字 )

春日融融的午后,一阵阵微风撩动了澄碧湖畔低垂的杨柳,也吹皱了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

纳兰玲玲拉着司徒翰朝热闹街头走去,后方还跟了一名小身影,那双哀怨忌妒的眼眸,正紧盯着纳兰玲玲的背影不放,看着前方两人恩爱的画面,一直走在后头的沉香,终于沉不住气,快步来到两人面前,挡下他们。

“纳兰玲玲,你凭什么缠着翰哥哥不放,姑姑说过了,在我住王府这段时间里,翰哥哥不许冷落我,今天是我跟翰哥哥的约会,你怎么可以缠着他。”

沉香感觉自家权益受损,非常不害臊地挽住司徒翰的手臂,将他强行拉过来。

司徒翰眉头微皱,动手轻推开她,虽然以前沉香也会如此挽着他,可是,自从母妃计划将沉香嫁给他之后,他对于沉香的亲密碰触,难免腾起一些厌恶。

沉香被人推开,有些愣住,而纳兰玲玲则是满意司徒翰的表现,赶紧将自己的相公给拉了回来,挽住他的手臂,朝一脸不甘愿的沉香笑说道:“香表妹,我是你的表嫂,是司徒翰的娘子,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绝对比你还有资格与相公亲密,识相点,请到后面去,如果不喜欢跟,请直接回王府去。”

沉香还没回答,就见纳兰玲玲高傲地拉着司徒翰继续朝前方走去。

“纳兰玲玲,你少得意了,翰哥哥是我的,你永远别想抢。”沉香气得直跺脚,怒气冲冲转身,打算跟上前方两人。

突然,她一个转身,不小心擦撞到迎面而来的陌生男子,刚刚受了一肚子气的她,不分是非,手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劈头开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疼死了。”

原本准备离开的陌生男子,脚步一顿,他身子高大,头上带了一顶轻纱笠帽,黑面纱垂落下来,刚好遮住他的容貌,尽管没正面与他对视,但面纱下的那道狠戾的视线,依旧让沉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男子瞪着沉香,却没开口说话。

沉香自知对方不好惹,吓得赶紧转身朝司徒翰方向奔去,男子并没追她,只是冷冽瞪了沉香逃命的背影一眼,身子一转,继续朝原本的路走去。

酒楼内,司徒翰终于忍不住,转头一问,“娘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此刻,他们三人正坐在“乐祥大酒楼”内,而这家店,正是司徒翰开的酒楼,只是他跟纳兰玲玲一样,是幕后老板,所以三人一入门后,掌柜以及店下二自然不知道他的身分,而纳兰玲玲与沉香也不知道。

他很疑惑,纳兰玲玲一向都是到“异世界餐厅”报到,怎么今日出府,是来他的酒楼呢?

今日酒楼依旧如此,冷冷清清,除了一些熟客外,其余的位置,全用来养蚊子。

“吃饭啊!”纳兰玲玲笑了笑,向店小二点了几道菜。

司徒翰疑惑道:“吃饭?那为何不到异世界吃?”

“因为那里客满了,没有我们的位子,所以委曲一点,在这里随便吃一吃!”纳兰玲玲回答的很自然,但她的话,让司徒翰有些重创。

因为那里客满,所以委曲一点,随便吃吃!

也不想想,他的酒楼规模可是挺大的,虽然现在人气少了一些,但是,来这里用餐的客人,花费也都是有一定银两,哪里委屈了,又哪里随便了。

纳兰玲玲自然是不知道司徒翰内心的抱怨,见他臭一张脸,以为他是因为没吃到异世界餐厅的美食而感到不悦,她赶紧笑笑,安抚他。

“可爱的相公,今日就暂时委屈一点,明天,我让玉姊姊留一个位子,好让你大吃一顿好不好?别生气了嘛!”

“………”司徒翰又无语了。

没多久,店下二送上纳兰玲玲点的几道菜,接着退下。

见桌上只有几盘简单的菜色,沉香忍不住抱怨道:“纳兰玲玲,你什么意思,怎么全是菜,好歹也来一盘肉啊!翰哥哥是个王爷,你让他吃这么简单的东西,你到底懂不懂照顾翰哥哥。”

纳兰玲玲不以为意,将一碗白饭递给傻呼呼相公,接着又拿起自己的碗,趴了几口饭,笑说道:“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嫌弃啊!要吃就吃,不吃滚一边去。”

自想道心。说完,她又夹了一些菜给司徒翰,笑笑说道:“快吃,多吃青菜,又益身体,咱们才不像某人,吃那么多肉,身上已经肥了一大圈还想吃肉。”说着说着,那不怀好意的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一旁生闷气的母猪。

司徒翰一听,脸上傻子般的笑容,越发拉大。

沉香一听,立刻知道纳兰玲玲是在说她,忍不住怒声吼道:“纳兰玲玲,你居然敢说我肥!”

女子最讨厌被人说肥,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肥着个字,更是个禁忌。

沉香被她这么一说,几乎快气得七窍生烟,一双喷火的怒眸,狠狠瞪着满脸无所谓的纳兰玲玲,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纳兰玲玲无所谓,笑道:“香妹妹,我有指名道姓吗?如果你想对号入座,那我也没办法,要吃快点吃,不吃就闭上你的嘴巴,滚一边去。”

“你……”沉香气得直跺脚,视线一转,哀怨揪着司徒翰看,娇声委屈道:“翰哥哥,你看她啦!”

司徒翰只是傻笑傻笑,不发一语。

沉香吃了闭门羹,内心更是不甘愿,狠戾瞪着纳兰玲玲,内心对她的怨恨,更加深了许多。

这时,大门口,又走入一抹高大身影,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立刻引起酒楼内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包含司徒翰等人。

沉香一见到那抹身影,忍不住一颤,这不是刚刚在路上,不小心与她擦撞的那名男子吗?

纳兰玲玲非常好奇,多打量了他几眼,想将轻纱笠帽下的容貌看清楚,无奈,不管她怎么看,仍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pshx。

司徒翰浓眉一皱,眼眸中的笑意早已退去,剩下的只有诧异与凝重,他的视线不是放在男子的容貌上,而是,他腰上的那块令牌。

天煞宫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戴着轻纱笠帽的男子,转头一望,锐利的视线笔直朝他们这桌扫来,纳兰玲玲与沉香一惊,吓得赶紧别开头,只有司徒翰没有转移,视线与他撞上。

男子看着司徒翰半响,面纱下的嘴角,冷冷勾起一抹弧度,头也转了回去,像是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似的,依旧品尝自己桌上的茶。

司徒翰脸色越来越凝重,完全没料到天煞宫的人会出现在他的酒楼,看着店小二熟悉招呼的模样,似乎这个人,也是这里的常客,他,来这里有何目的?

难道,与豹族有关?

“你这老头子,走路不看路是吗?”突然,洪亮的声响,从大街上传了过来,立刻打断司徒翰的思考,酒楼内用餐的客人闻声,纷纷挤到二楼窗子旁,往下望去,想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翰他们三人,正好坐在窗边的位置,视野正好可以将大街上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一个看来相当魁武的汉子,正揪着年约六十岁的老伯,几乎要将他拉扯在半空中,无法站得住脚。

“怎么回事?”纳兰玲玲好奇地打量了下。

壮汉一副横眉倒竖的表情,气呼呼地瞪着老伯,吼道:“你这个死老头,我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你居然故意敢撞我,想偷我钱是不是啊!”

“这位壮汉,我绝无此意啊!只是老人家步伐不稳,不小心与你擦撞了下,还望你宽心不计较。”老伯被揪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也只能连声道歉。

“擦撞?”壮汉怒哼一声,粗声吼道:“你手上的拐杖,可是扎实的撞在我手上,你知不知道,很痛啊!”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伯无奈地应声,“我给你道个歉,陪个不是,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年纪大的老头子,对不起,真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我回头还得去看大夫,说不准,伤得很重,还得抓药。”汉子不客气地丢下老伯,伸手道:“给钱!这笔诊金以及药钱,你得付给我,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

老伯一听,错愕瞪大眼睛,却也只能弱弱说道:“应该没这么严重吧!我看壮汉应该是个练家子,不会让我这老人一撞就受伤才对。”

“放屁!你想坑我是吧?”壮汉见老伯打死不肯给钱,脾气全涌了上来,粗声怒吼起来,“今天不给钱,休想走人!”

两个人吵吵囔囔的,早就引起路人注意,也让二楼看热闹的客人低声交谈起来。

由于大家挤在一块凑热闹,所以纳兰玲玲他们也听见不少关于那汉子的事情,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得知汉子是个会功夫的武人,在街坊间有点名气,但脾气不好,因此一旁没人敢出声劝和,就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两人争吵怕半天没结果,最后官差来了,好意想替老伯解围,当个和事佬打圆场,汉子见壮,又激动暴吼了起来。

“老子警告你们,少管闲事,别以为当官差就了不起,老子可是天煞宫的人,识趣一点,立刻滚一边去,否则,老子才不管你们是不是官差,就算是皇帝来了,老子也照杀不误。”

众人听见“天煞宫”三个字,纷纷倒抽了一口冷风,脸上更是惊恐,甚至一些人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了,逃命似的,离开现场,就怕无端惹上天煞宫的人。

酒楼内,司徒翰自然也听见汉子说的话,浓眉一皱,眼神立刻瞟向隔壁桌那名男子,却没见他有任何反应,内心有些疑惑,难道,那名汉子真是天煞宫的人?

“这位大爷,我们不是管闲事,而是街坊相处,以和为贵,瞧你并没有受什么伤,这事就算了吧!别跟这位老伯计较太多。”

差听见天煞宫三个字时,内心也是惶恐,可是,但还是忍下恐惧,好心劝和,语气也显得非常客气,就怕激怒这名汉子,惹上杀身之祸。

“你们这些官,不懂就滚一边去,是非分明,错就是错,没得商量。”汉子朝官差们一瞪,又转头向浑身发抖的老伯要钱。

看着底下街上的事情,纳兰玲玲蹙起柳眉,最终看不下老伯被人欺负,正打算起身之时,突然听见街上哀嚎的凄惨声,她一惊,视线连忙望去,这才发现哀嚎声是从那名汉子口中喊出来的。

只见原本气势嚣张的壮汉,眼睛上插了一根木筷,鲜血直流,这一幕血淋淋的画面,瞬间吓傻在场所有人,自然也包含那些官差,在壮汉凄惨叫声下,一道光闪了闪,匕首精准无误的射入他的胸口处,一剑毙命。

纳兰玲玲错愕瞪大眼睛,不理会一旁沉香的尖叫声,眼角突然扫到角落处那抹身影。

是他!

视线连忙转回去,落在刚刚带轻纱笠帽的男子坐位上,这才发现,坐位上早已空无一人,要不是桌上还放有茶杯,她真会怀疑,那名男子根本没来酒楼过。

太恐怖了,那名男子杀气好大。

“司徒翰,那名壮汉是刚刚戴笠帽的男子杀的,你有看到吗?”纳兰玲玲拉了拉司徒翰的衣袍,问道。

司徒翰傻笑着,摇了摇头,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纳兰玲玲见状,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吃着自己碗中的饭,而司徒翰也是趴了几口饭,视线一转,落在空****的位子上,一抹复杂的凝重,闪即而逝。

纳兰玲玲三人用完餐,下楼走出门口,司徒翰正想踏出去时,店下二立刻迎了上来,将手上的信函递给司徒翰。

“这位爷,刚刚有个带轻纱笠帽的大爷,要小的将这封信交给你。”

司徒翰浓眉一皱,脸色非常严肃,伸手接过那封信函,打开来看,见到上头的一行字,脸色瞬间惨白,他想也没想,直接奔出酒楼外,却没见到纳兰玲玲与沉香的踪迹。

“宝宝──”司徒翰犹如发疯一样,四处寻找纳兰玲玲与沉香的下落,可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着。

大掌狠狠一捏,手上那团写着【小心你的女人!(天煞宫)】的纸,瞬间化为一团灰烬,飘落在他暴怒的气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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