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了解情况
“小秀，你多虑了，本司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从宸妃的身边带走。若是本司想这么做，今日本司便用不着多跑这一趟，直接派人将你接入我神司府中，也就是了。”
竹子鸢先是用几句话安抚住小秀那有些躁动担忧的心思，好叫她凝神静气，保持头脑清楚冷静，而后方才言归正传，说出了自己今日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方才你向本司磕头，虽不曾明言，可你究竟意欲何为，本司心中再是明了不过。本司也说过了，相救舒宸妃便是本司今日前来寻你的目的所在。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蓝嫔为何无故暴毙身亡，舒宸妃又缘何受此牵连，成了谋害蓝嫔的头号嫌疑犯人，被押入天牢，身陷囫囵？整个过程本司一无所知，如今所能询问的人亦是寥寥无几，而你，则是本司的第一选择。”
说至此处，竹子鸢有意识地停顿了下来，踏前一步，靠得离小秀更近了三分，几乎就要将自己的鼻尖贴上小秀那张，略显憔悴的脸颊，眼神定定地逼视着小秀的一对明亮眸子。小秀明显被竹子鸢这一刻意为之的举动暗暗吓了一小跳，很有些吃不消竹子鸢那过分压迫性的眸色，本能性地转了转眼珠子，有些许不自然地低了头，避了开去。
竹子鸢这一举动，自然不是信不过小秀真心要为舒宸妃雪冤的情意，她只是暂时还没有办法百分之百地相信，小秀面对自己时能够毫无保留，把那一夜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包括全部的旁枝末节、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通通说与她听。
毕竟，既然此事能够栽赃到舒宸妃的头上，这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往日里的舒宸妃和蓝嫔之间，必然不可能会是零接触零交流，反而很有可能，舒宸妃和蓝嫔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栽赃陷害也总要讲一点儿基本逻辑，如若舒宸妃对于蓝嫔而言只是一个匆匆一瞥的路人甲，却叫陛下如何可能轻信，将其打入天牢？
所以，竹子鸢必须对舒宸妃和蓝嫔之间发生过的种种交集一一了解，才有可能做到知己知彼。若是连这等基础都奠定不成，只怕为其力证清白一事，难度就要成倍增加了。这显然不是聪明人所为，竹子鸢也决不允许自己有这等完全可以避免的疏忽。
“所有的利弊好坏，本司都已经同你分析明白。究竟要对本司坦诚布公，抑或是遮掩隐瞒，决定权在你，你可以先好好想一想，待得完全想清楚了，再把该说的，能说的事情全部如实说出来也不迟。”
竹子鸢如今时间不多，但她并不着急。这件事情，前期的准备了解是急不来的，只有得到的情报消息足够全面，她才能够进行后面的一系列筹谋策划。所谓兵马出征，粮草先行，对于如今意图救舒宸妃一命的竹子鸢而言，充足而准确的信息，就是她的粮草，刀锋磨不利，断然砍柴，只会输多胜少，得不偿失。
小秀确实无愧于舒宸妃对她的信任和倚重，在关键的时候，她果决而勇敢，办事魄力十足。做决定的时间并不长，或者更确切地来讲，她做出决定的时间其实很短，竹子鸢不过是故作悠闲地轻啜了一口茶水，小秀就已然出了声，开口言道：
“奴婢明白，亚后娘娘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宸妃娘娘洗清冤屈，离开天牢的，小秀在此先代宸妃娘娘，谢过亚后娘娘的深恩厚德。”
再度行过了一个屈膝礼，小秀亦不过是换了一口气的工夫，半点不曾多做迟疑，立时接着往下说道：
“亚后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对娘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蓝嫔娘娘遇害一事，宸妃娘娘自始至终不曾有过任何谋杀之举，端得上是问心无愧，奴婢自然也没有什么需要替宸妃娘娘故意遮掩的。却不知亚后娘娘想从何处听起？是那一夜，蓝嫔娘娘突然前来，还是陛下驾临辰秀宫？”
“你说什么？”小秀只提及了一句话，竹子鸢立时就敏感地听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
“你说那一夜，蓝嫔突然来了辰秀宫？”
“不，蓝嫔娘娘不曾主动拜访辰秀宫，只是突然间来了御荷池。”
小秀立时接话，她果然如自己先前表态的那样，没有隐瞒，没有欺骗，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她便是如何讲述的。
“御荷池……”竹子鸢很快陷入了思考。入宫这么多趟，如今这个偌大的后宫对于她来说，再也没有最初时如迷宫一般，兜兜转转绕得七荤八素都找不到路径的迷茫感觉了。宫中各处的地理位置她都很是熟悉，这御荷池自然也是知道的，就在辰秀宫附近不远的地方，从辰秀宫的正宫门出发直走，不足五十步便能到达御荷池了。
可以这么说，若是竹子鸢跳上辰秀宫的屋顶眺望，定能够一眼看到那个成长方形挖掘的池塘。
“如今是隆冬季节，荷花凋尽，荷叶枯死，唯有几支残荷勉强挺立，毫无景致可言。若是无事，蓝嫔为何突然间要来这御荷池？她住的地方分明偏远至极，步行至此，只怕要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拐过十七八个弯儿才能到。纵然只是闲来无事想散散步，也无需绕行这般遥远的路途，来这毫无观赏价值可言的御荷池吧？”
竹子鸢似是自言自语，不过声音却没有可以收得很小，好叫站在身侧的小秀也能够听得到。兴许这样能够触发她的某个回忆或是想法，为自己提供一些有利的信息也不一定。
“娘娘所言甚是。当夜奴婢本是陪着宸妃娘娘，想要去东宫见一见太子殿下，御荷池距离辰秀宫极近，原是必经之路，才不得不从那里过去，却不想骤然见到蓝嫔娘娘。说实话，那时节宸妃娘娘就曾疑惑来着，还索性直接问了出来，想知道蓝嫔娘娘为何突然至此。”
“那蓝嫔又是如何回答的？”
竹子鸢立时追问了一句。
“当时，蓝嫔娘娘说，想起自宸妃娘娘重获圣宠之后，尚且不曾前来拜见恭贺宸妃娘娘，所以前日晚上，蓝嫔娘娘是特意来补上这一趟例礼的。”
“如此说来，前日夜间，蓝嫔是自己主动前来寻找舒宸妃，而不是舒宸妃前往见她，或是召她前来辰秀宫的了？”
竹子鸢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一个侦探兼律师了，问问题不够，还要来一个总结，确认一下结论。要是这桩案子能够凭自己的能力调查清楚，估计等回到现代，自己就可以想法子去开个私人侦探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