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变故迭生
对于剑灵来说，这样的事情交由他负责，再合适不过了。剑灵的行动速度极快，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已经绕完了一整个圈子，把该打点的人全都打点了一轮，完美完成任务回神司府复命了。
当然，竹子鸢对舒宸妃的帮助，并非情谊，而是利益，所以，她也没有忘了让剑灵去见舒宸妃一面，好叫得那个在狱中受难的女子知晓，雪中送炭的人是谁，她应当一如既往忠诚相待的人，又该是谁。
这边厢打点完毕，竹子鸢一刻也没有闲着，立即开始进行她的第二步——那便是调查真相。
如今的舒宸妃，虽仍旧没有她鼎盛时期舒贵妃的地位，但毕竟是这宫中的老人了，根底还在，她儿子的东宫太子之位也还在，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正值二度受宠之际，按理来讲，陛下不会轻易地就将她打入天牢。所以，如今舒宸妃会一夕落难至此，必然是有了什么如山的铁证，逼得圣上也丝毫没有办法包庇护佑于她。
如今看来，找出这个成为舒宸妃力证清白头一号绊脚石的所谓“铁证”，显然是竹子鸢第二步中最先要迈出去的那一脚。
这两桩大事都是发生在夜间，而且全都发生在皇宫之中，竹子鸢虽说顶着亚后娘娘的名头，可以随时出入宫禁，但她的府邸建在宫外，素日里无事，总不可能深更半夜地往宫内跑。事发之时，她并不在场，根本也不知道究竟都在舒宸妃那儿找出了什么令她百口莫辩的铁证来。
如今想要查找线索，原本找当事人舒宸妃是最佳捷径；可她如今刚入天牢，背后谋划者定会派遣眼线卧底盯紧了她，任何人试图与舒宸妃接触，只怕都难逃那道藏匿于暗中的阴冷目光——除非是剑灵。
因此，竹子鸢权衡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看似直接，实则危险的第一选择，转而选择了第二个渠道，前去询问舒宸妃身旁，对她最为忠心，最为值得信任的贴身宫女小秀。
抛开利害关系与立场异同不谈，就个人喜恶而言，竹子鸢对于小秀其人，还是颇为欣赏的。她当之无愧称得上“忠仆”二字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不是小秀所愿意看到的，虽然暂时而言，此事还不曾蔓延牵连到舒宸妃身边的任何人，但对于小秀而言，只怕这刚刚过去的一夜，她所受到的打击必然不小。
竹子鸢相信，在这个时候及时出现的自己，一定能够轻易地博取小秀的信任与感激，即便无法让她彻底消除对自己的戒备，也能够让她为了挽救自己的主子，而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对于竹子鸢而言，拥有小秀这样一个既讲情义又有能力的宫女的帮忙，无疑等于多了一大助力，说不准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当然，竹子鸢没有直接前往辰秀宫找她，而是让剑灵再度出马，联系到了小秀。经过思考，竹子鸢最终还是放弃了来之前想着要把小秀带出皇宫的计划，只是自己在有需要的时候，前往小秀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辰秀宫后院的宫女居所找她。
虽然作为亚后娘娘，她完全有这个权力调动宫内的这些宫女宫奴，要个把宫女去自己的神司府伺候自己，于她而言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谁也说不得半个不是。
但如今的时机不对，小秀也不是寻常宫女。舒宸妃前脚刚进天牢，后脚她竹子鸢便把小秀这个舒宸妃身旁曾经的大红人归入囊中，稍微有些脑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因此而困惑狐疑？这后宫之中，多得是嘴多心细的人精儿，只要稍微传扬一番，到那时，只怕自己就要被舒宸妃谋杀蓝嫔这桩案子所牵连了。
宁可救不了舒宸妃，眼睁睁看着这枚棋子淹死，也不能把自己给一并拉下了水。这就是如今竹子鸢在进行一切努力的时候，决不能忘却的基础前提。
小秀居住的地方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间屋子，却胜在隐蔽幽静，偏居一隅，在这等风口浪尖上，很适合竹子鸢与她的私下见面。得到这样的消息，竹子鸢略微松了一口气，在剑灵的帮助下，成功摆脱了好几次不明来源的眼线暗桩，一路兜兜转转进了辰秀宫的后院。
竹子鸢当真有几分哭笑不得，做梦也料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连进入辰秀宫的方法，都要变成翻墙了。
小秀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好几岁一样，无比憔悴。不用多说，竹子鸢也能猜测得到，至少刚刚过去的这一天一夜，小秀必然没有合过眼，没有哪怕休息过半刻钟。对于她的主子舒宸妃来说，被扣上意图谋杀他人的帽子已经不是第一回，虽说之前只是打入冷宫，这一回却升格为彻底蹲了大牢，但有竹子鸢的打点，舒宸妃如今的日子比起当初在冷宫之时来说，只怕反而更加舒服惬意。
但对于小秀来说，事情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上一回，舒宸妃谋害她竹子鸢未遂却东窗事发，于是幽居冷宫，这整一个过程之中，小秀一直陪在舒宸妃的身旁，不曾有寸步离开过；但这一回关入天牢的，却只有舒宸妃一个。那夜的小秀甚至当场提出自己甘愿一同坐牢，只求仍旧能够伺候宸妃娘娘，然而最终，圣上还是没有应允。
只要一想到她的主子此刻正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内受苦，小秀便寝食难安，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幸好如今事情刚刚发生，舒宸妃虽暂时入狱，但尚未定罪，辰秀宫内的一众宫女宫奴们，自然也就不曾被重新分配，暂且仍旧留在宫中。对于他们来说，每日里伺候主子的工作已经不再需要，除了打扫打扫卫生，其余的反倒一下子清闲了下来。因此，这刚刚过去的一天，小秀也不曾犯过什么玩忽职守的错误。
“小秀，你……可还好？”
若说今日见面之前，竹子鸢对于小秀只是有着三分欣赏，那么如今，就又多增添了另外一种情绪，对她更多了三分怜惜。
小秀在舒宸妃得势的时候，究竟为虎作伥，帮助她做过多少坏事，竹子鸢不知道，也没有打算多做了解，或许当日国祭一事，小秀也明里暗里地参与过，这些事情，竹子鸢也不打算再多做计较；但有一点她十分清楚，那就是小秀的本性并不坏。她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在宫中战战兢兢地当一个小小的宫女，若是连一点儿手段都没有，只怕早已活不到今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