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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温和的老太君此时与市井母夜叉无异,见人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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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黄锦帛的檀木桌上,搁置着一灯盏,映衬在老太君一双清明睿智的月牙眸上愈发显得哀怨,老太君伸手抚摸着手中的一双婴儿绣布鞋,那浓烈渴望曾孙的眼神几乎要将地那婴儿衣饰给望眼欲穿。

这是顾兮言在临走时交给她的,当时并不知道是婴帛,若是知道她定然不会让她离开。

她居然连亲手做的婴帛都不要了,可见她是对澈儿彻底死心了。

原本她还想着让澈儿这几日暗中保护,让言儿静一静,两人隔离一段时间,或者能有回旋之地也不定,可今,唉!

无力地哀叹出声,老太君喃喃自语:“老头子,你说这该怎么办呢?好好的一个孙媳就这样给气走了,本来还能指望抱上的曾孙就这样没了,这几件绣布鞋,绣花帽,婴孩绸帛的,看着老身我难受啊- -”

最后的字眼哽咽不成音,把站在外头的完颜澈听得无地自容,鹰眸愠敛,那女人居然如此绝决,把给自己儿子所缝制的衣帛都不要了?

但,一想到她当时漠然的眼色,只觉得莫名一阵心虚,浅叹呼出,完颜澈摇首,决定先解决老太君不进膳的事头再说。

伸掌索性一推门,拿起杏儿手中的端盘,看到老太君睹物思人的哀叹模样,移眸看向她手中米黄色的绸帛和布鞋,幽黄的灯盏下将那婴帛镀出淡淡的光芒,带着几分怨寒,让一向雷厉风行的大将军顿时面容一僵,双眸一颤,心头似被什么锥敲着,睹得发慌。

僵硬的将房门合上,壮胆尝试轻唤:“太奶奶,该用膳了,澈儿让厨娘做了你,最爱的桂花鱼和南杏鸡汤,先趁热用膳吧!”完颜澈低沉的声音透着三分无奈和七分忐忑。

都说老人如婴童,不能急,得哄,此时这老人家又耍起脾气不进膳,此等恶差完颜大将军是陪感汗颜。

要知道,这老人家的脾性要是闹上来,不撒她个不尽兴,不尽气是不会善罢干休。

以前,有顾兮言在的时候这差事都搁到她手上,每次她一闹,兮言都能毫不费事的把这老人家哄得服服贴贴,眉笑眼开。

而今,佳媳不在,老人哀郁寡叹,完颜澈只觉得心力交猝。

果不其然,正在睹物思人的老太君听到孙子的话,原本还哀怨的月牙眸转蓦变得犀利,转首冷睨一瞪孙儿,怒道:“出去,我薛凛华没有你这种孙子,真是丢尽了完颜家的脸面,滚!”

一向温和的老太君此时与市井母夜叉无异,见人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