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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冷孤寂,如他此时的心,空洞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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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翻阅着将领上缴过来的公文,却没有一字能入眼,心里,脑里想着都是那不识好歹的女人大言不惭的话。

心烦之下他竟不知不觉地走到兰兮苑。

苑庭安逸,朦胧月色下带着几分清寒,不知为何,他的心竟有些凄涩!

兰香扑鼻,脑里翻卷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恩师因有事,便将她交予自己好好的照顾几天。

第一次见她,只觉她安静得像一缕薄云,纯净得像一瓢水,空灵中却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那是他久经历战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两人只是相处半月,他便渴望地噬爱上这种安逸的感觉,所以,他向恩师直言提亲,所幸的事她没有说“不”字。

只是含羞地低着头,站在师娘的身侧揪结着手指,那双剪眸含笑却不敢看自己一眼,那样干净,笑嫣如花。

仍记得,洞房花烛夜,她一身红艳的喜服,妖娆娇美,足以让一切万物失色。她就那样坐在床塌上,等着自己亲手揪她的红头盖,低低柔柔地一声“夫君”,让他品尝到幸福的甘之如怡。

合欢交杯,洞房花烛,她的味道就似世上最难寻觅的琼浆玉液。

夜风萧冷吹过,抚起完颜澈的墨发,兰花飘散,他才恍忽回神,从什么时候起,他曾经对她的起誓变成空头白话,最后换来的是她失望哭泣和儒弱隐忍,如今竟逼得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她的确变了,变得陌生,却冷静倔强,浑身都长满刺,让他碰不得。

然,他的心才发现自己还会心疼得悔不可及。

望着屋阁里那翻阅着书籍的娇柔身影,完颜澈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不舍,明明就在眼前,他却举步难寸,明明想低下头认错,却总是在她冷嘲说要离开他时变成爆怒。

她是否还记得当时自己对她说的那句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夜,清冷孤寂,如他此时的心,空洞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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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刘管事如每天一样,在将军府里晃悠着,一路上仆人都对他恭敬有礼地请安。

突然,转悠到枫林旁苑里,听到几声轻细地说话声,一想,如今是晨侍的时候,怎么会有不懂事的丫头在偷懒,便皱着老眉闻声而去。

到了那院落,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孙女杏儿和少夫人的丫环绿袖,两人在那里站着说话。

刘管事刚想上前训斥那勾-搭着孙女的绿袖,却不料,突然见两人突然恶言相向,最后孙女被那绿袖一推,便倒在地上。

刹时间,刘管事老眸圆瞪,恼怒不已地上前厉喝:“住手!”

突然的爆喝声让绿袖一慌,连忙摆手解释:“刘管家,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急得几欲掉泪。

“休要狡辩,连我老刘的孙女你也敢欺负,臭丫头,谁借你的胆让你胡来。”刘管家赶紧将倒在地上的孙女扶起,却发现她此时正闭着双眼。

顿时,刘管事老脸顿时一白,焦唤:“杏儿,杏儿- -,你可别吓爷爷啊。”

摇晃几下后仍不见孙女醒来,刘管事心顿一沉,朝绿袖怒骂道:“你个臭丫头片子,究竟对杏儿做了什么?竟敢下此毒手,来人,把那臭丫头抓住,来人- -”

骤然间,枫林后苑一阵骚-动,脚步声渐近,却不是府仆过来,而是老太君、完颜澈、孙小姐,大夫人和二夫人。

只见完颜澈神色极为难看,老太君慈容严肃,孙小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而丁芊容却是脸色发白,只有少夫人顾兮言却是一脸淡然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