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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已经做不到对完颜澈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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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约大方的新月绾在夙煞绝利索挽起,将她按向怀里,眸色狠敛,蹙眉沉声道:“这一次,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手中夺走,即使是夙孤冷我也绝不饶恕,你受的委屈我会全数为你讨回来,给我一些时间,等处理完一些事情,我们马上带轩瀚离开京城去桃花谷归隐。”

他累了,不想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他只想与心爱的女人行白首之约,这样就够了。

“那完颜澈呢?他真的勾结‘平远候’意图谋反篡位吗?”君子言揽紧他的腰身,微微抬眸,眸光闪过犀锐精芒。

“他——”霎时,夙煞绝脸色一僵!想起完颜澈那双赤红受伤的眼神,想起完颜澈对他所说过的话,他只觉寒意遍身,让他惶然不安。

夙煞绝欲言又止的反应尽收眸底,君子言的心蓦然一沉,站起身咬字犀利,义愤填膺地道:“你居然也在怀疑他?完颜家四代忠烈,为你们戟晋打天下保江山,怎么可能会做出谋反的事来?区区一个‘平远候’,他会屈服吗?为什么你和夙孤冷都不愿意信任他。”

凌锐的眸光寒冽透骨,一想到夙孤冷昨夜对自己说的话,她只觉一阵心寒。

见她如此义愤填膺地护着他,夙煞绝心头一堵,急切解释:“子言,你误会了,我与完颜澈曾经患难与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又怎会怀疑他?我只是在想那个‘平远候’为何到今还是如此冥顽不灵,篡位之心竟然还未泯灭?”说到最后,夙煞绝眸光闪过一丝鄙夷与狠辣。

在他心里,完颜澈就是戟晋的梁柱,他的爱国与对戟廷的忠诚根本无须置疑。

只是,六弟身为君王,会这么想那就表示这件事一定大有文章,这一次,只怕完颜澈是着了‘平远候’的道而不自知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平远候’一直对帝位虎视耽耽?”君子言问道。

历来,封候之人无不外乎是皇亲国戚,如今戟晋昌盛,民心所向,‘篡位’二字谈何容易?当今天子非荒政好色之辈,夙孤冷运筹帷幄十二载,势立早已稳固,平远候想‘谋反’简直是无稽之谈,除非他有本事挑起战争,让临周八国为他夺天下,只是,可能吗?

“他是我的兄长大皇子,完颜澈在黑风寨剿匪时险些受困,是‘平远候’及时出手救了他,后来,两人曾在密室密谈过将近一个时辰,即使没有人说,以六弟暗藏的势力人脉,又怎么会不知情。会怀疑,对一个君王来说亦属正常。”

闻言,君子言一怔,原本的困惑顿然明朗,烟眉紧锁,陷入深思。

历来帝国废长立糼封为储君的例子比比皆是,只不过大多都会出现一个遍及性后遗症。

那便是长子不服不甘的心理,每一位新帝在登基后,都会为稳固自己的江山做出躯赶策略,将所有会威协到帝位的兄长全部远逐皇宫万里‘封候称相’,每月只送晌银,不得让他们干涉朝政侵权占势,必要时都会用‘杀鸡敬猴’的方式来宣势新帝的权威不可藐视,稳住欲要造乱的兄臣。

而自古以来,凡是负气高,心机重的长子都会不甘从‘皇子’贬为‘候相’,对他们来说‘封候’等于是种污辱践踏。所以,为一已一私会背着君王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和人脉,表面看起来候相不过就是吃喝拉撒的闲人,实则根本就是韬光隐晦,养精蓄锐,等着在天子防不胜防之时‘篡位谋反’,一夺江山。

如此一分析,君子言算是明白个中缘由,清冷笑道:“那就不奇怪了,他不甘心从‘大皇子’贬为‘平远候’,自然不会安份守已地过日子,而夺江山,自然要一把刀为他开路,所以大皇子在黑风寨借救人之名,拉拢完颜澈为自己夺位。

如果完颜澈答应便也就罢了,如果他拒绝,‘平远候’就等于让人逮住把柄,自然不会放过完颜澈,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完颜澈沾上自己的骚味,借夙孤冷之手除掉完颜澈,这样的几率,百分之百成功。

君王之心必多疑,夙孤冷即使是明君也会生疑。完颜澈一来兵权在握,二来权倾朝野四代功臣,功高盖主,自然是民心所向,他若真要与‘平远候’起反,这戟晋必然大乱。

所以,夙孤冷会怕,若选择信他,又觉得赌注太大,不值得为一个臣子断送到大好江山。唯一的方法便是早先一步除掉他,然后以一个名正言顺的谋反罪名抄了完颜家。而此事若成,‘平远候’的头号忧患便已然借帝王之手成功除去,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净收鱼瓮之利。

戟晋失去顶梁柱,明君错杀忠臣之举定会使民心军心动摇,大鲁国也能借机宣战,‘平远候’自然有动作了,所培养的势力也多了两分胜算,如此一来,篡位更是明正言顺,岂会不打?”

君王心难测,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只是这虎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席话,把夙煞绝听得一愣一愣,两眸不眨,待回神后,手伸到她的脸轻抚,眸光灼热,夭唇轻勾,调侃道:“子言,我都差点忘了你曾经是讼师,利害,果然心思灵透,一针见血,若是夙孤冷听了,估计也就不会怀疑完颜澈了。”

她的分析头头是道,毫不含糊,把利害关系几乎一一列举,她的智慧连他都不禁自叹不如。

只是,这种不凡终归害了她。夙孤冷对她动心,实在情理之中,更在他意料之内。

所以,他不愿意她被夙孤冷看见,只想将她永远藏匿,只是没想到还是让一向倨傲英明的六弟失去理智的一头栽进去,居然自私地想把自己藏匿一辈子。

哎——人自私起来,真是可怕,若他没有师父留给他的心法将自己被银针控制的身体治愈,他定会被六弟藏匿一辈子,想到此,夙煞绝眸色一沉,溢满杀气。

‘若朕是你,朕便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原本是他劝诫自己不要铁失良机的话,没想到竟成了他的动机。

君子言没有注意到夙煞绝的异样,只是斜睨抬眸,蹙眉道:“有什么用?他根本就没信过完颜澈。煞绝,我们该怎么办?夙孤冷安排了杀手在幽州,要置他于死地,我不想他有事,我更不想老太君和亦夕丫头出事,我想帮他们。”

如今她已经做不到对完颜澈坐视不管,那个霸道狂妄的男子,若真被扣上‘谋反’的罪名不发疯反抗才怪。

若诛连九族,老太君和完颜亦夕那个祸妮子又该怎么办?

突然间,她好怕。

见她如此紧张,心,霎时如被利刀切剜般生生撕扯着,痛得他全身**,夙煞绝将不安的她按住怀里揽紧,俊脸埋进她的发,无奈叹道:“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这就回府,让卧潜阁去查‘平远候’,我让夙苍夙焱去帮澈,而且,澈不是等闲之辈,一般的人奈何不了他,你别担心了,嗯?”

“嗯——”听此,君子言悬空的时才缓缓搁下,对他释然一笑,埋进他的怀里,问道:“煞绝,那一箭,是不是夙孤冷所为?”

闻言,夙煞绝俊容一僵,感觉她揽进自己腰身的手力道颇重,身体隐隐颤抖,心,一阵旖旎心疼,揽紧她的腰身,贴着她素鬓,苦笑道:“是,但他并没有想置我于死地,只是,只是想把我藏起来,想让你以为我死了,忘了我。”

真相说出,君子言瞳眸收缩,揽紧他的腰身咬字愤言:“他,真狠!”

那样运筹帷幄,恢宏大气的明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伤害手足,昨晚更是卑劣地在酒中对她下药,这样的行为在她眼里简直比禽兽还不如,完颜澈即使蛮横却要比他强得多,若昨晚被夙孤冷得逞,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终生,她君子言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子言,你受苦了,当我听说你为了找我跳寒潭,完颜澈为了救醒你强行喂你喝失心草时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六弟为了得到你宁愿把我藏匿一辈子却无法做到保护你,当我知道母妃对你施三十杖刑时更是恨不得杀了夙孤冷,子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夙煞绝声声沉哑,他受不了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那样比杀了自己还要凌迟万分。

出了暗道,若不是必须调整好身体,他早已回府。

未见到她时,他每天每夜想到的都是她不顾一切纵身跳潭,被完颜澈强灌失心草,被母妃杖刑,被夙孤冷禁铟的画面,是他,没用,才会让她受尽折磨!

听到他的自责,君子言心头一阵酸涩,安慰道:“你说什么呢?那些都不重要了,老天爷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昨晚救我的人仍然是你,这样就够了。现在我已经知足了。

等救了完颜澈,为他平反后,我们和轩瀚就隐居桃花谷,我要为你生个大胖闺女,叫小老头轩瀚哥哥,让他照顾妹妹,整天烦死他,你说好不好,到时候一定很好玩,呵呵——”君子言不禁展颜,脑海里满是憧憬,光是想到小老头蹙眉照顾‘妹妹’的样子就觉得好逗,好滑稽。

此时的她被失而复得的幸福填满,却没有注意到夙煞绝此时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如纸,力道一钳,将她狠狠圈紧,潭眸闪颤不安,干涸的字眼迸出,苍白无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