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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言犹如惊弓之兔,煞风景地惊道:“什么?脱了?全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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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划舟离开‘醉嫣湖’画航,君子言一脸淡漠,双眸隐蕴其冽,此时只想离开这‘醉嫣湖’之地。

完颜亦夕见她一脸沉冷,与段慕相视一眼,接收到段慕禁音的指示,即刻郁闷地抿唇不敢启言,看来这游湖她是做错了!

忽然,陆岸传来一道马车碾停声线,君子言清冽的泉眸抬间蓦然睁膛,眸底的温润如和风暖意,陆地上,夙煞绝一身玄衣月华,清贵谪雅的身姿兀入眼帘,在灼辉刺目了她的双眸,使她心生灼意。

“啊- -木头,是绝哥哥,怎么办?绝哥哥若是知道我们来‘这种’地方,他呆会会不会罚我?会不会告诉太奶奶啊?”完颜亦夕往段慕身边靠了靠,拉着他的灰衫袖口求救问道,好不可怜。

段慕与君子言闻言不禁摇头无奈一笑,这丫头,现在才知道害怕,不免太晚了些!

清风习习,湖面波纹圈圈,窄小精致的小叶舟踽踽缓缓朝陆岸前行,迎向陆地上落车的玄衣男子,待看到君子言那润笑薄扬的俊脸时,夙煞绝幽深的潭眸皆是柔情,心中一片清朗,同样回以一笑。

还好,看来他们并没有多做逗留,心想定是君子言知道那地方不妥,便折返回来了。

蓦地,夙煞绝笑意一僵,潭眸犀利暗沉,敏锐地觉察到周边暗隐着一股协迫感,只觉画航内似有一道摄人的视线朝他袭来,使他周身一震,然,两眸四望却是顾盼无方,须臾间,夙煞绝幽暗的眸子煞气乍现。

水天一蓝的天际,清幽湛蓝,湖面平静如镜,倒影相辉成映,然,如此祥和的一幕却有一股暗藏的萧杀涌动。

突然间,那股敌意渐渐散去,如风消散,夙煞绝袖下的拳头微微紧握,但愿,是他的错觉。

“王爷,怎么了?”君子言待一上岸,便看到一脸凝重的夙煞绝,浅笑疑惑问道。

夙煞绝收神一怔,与君子言清俊温玉的面容相视,眸底的煞气已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道:“是不是被我打扰到你的兴致?我只是- -”

“没事,恰好要走,而且,多留无益。”君子言心领神会,对于他对自己的重视暗喜生暖,手中的冰凉与他的温热相贴,君子言毫不避讳,似无意似有意地承受他给予的温柔。

完颜亦夕原先还怕夙煞绝会训斥她,但一看到他竟然如此正大光明勾搭着自家大嫂,两人似乎还一副你浓我浓的样子,不禁大生恼起,刚要张口,便被段慕捂住嘴巴,便听到他对夙煞绝禀道:“王爷,你和君公子同坐一辆,我和孙小姐同坐一辆便好。”

“唔唔- -”完颜亦夕不从地挣扎,对木头的做法甚是不满,这臭木头定是故意的,但不管心里再恼,无奈段慕的立场坚定,摆明要把她这个灯盏拖走。

“也好,你们先回府吧,本王呆会要和子言去一个地方!”夙煞绝愠淡冷言,威言冷肆。

“唔唔唔- -”完颜亦夕一听,顿时膛眸哼叫得利害,无奈全尽徒劳,大哥离京期间,可是嘱咐她要好生看着嫂子,怎么可以才三天就让她和绝哥哥独处呢?而且还是在外面,在她不知道的眼皮底下,不可以- -

“是,王爷,段慕先行一步,孙小姐,你,你方才不是说要回将军府看老太君吗?段慕这就送你一程!”随之,段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孙小姐勇狠果断拖上马车,只听马车顿时碾转启程,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便已失了车影,只留下滚滚尘埃,渐隐的碾车声线。

君子言清雅的俊容扑哧一笑,对那两个活宝简直是到了无语汗颜的地步。

夙煞绝手中的力道渐紧,对君子言无意中的展颜一笑只觉清泉注心,凉透周身,将心里的燥气一扫即散。

感觉到身侧男子灼热的目光,君子言坦然面对,侃言:“王爷方才对段侍卫说要带子言一个地方,去哪?”

闻言,夙煞绝即刻俊容一窘,命侍卫将马车上的其中一辆雪驹解开,待侍卫走后,夙煞绝一个优雅妙哉地翻身上马,对君子言伸出一手,正颜扬道:“一个只属于我和你才能去的地方!”

闻言,君子言被他那正经的神色和含情的眸子给怔摄住,一抹笑意浮扬,泉眸皆是对他全然的信任,递出蓝袖下的柔荑相贴。

两人一蓝一玄的身姿策马绝尘而去,却不知‘醉嫣湖’内厢那暗隐四伏难掩的戾息。

*

半个时辰后,天轰隆作声,原本湛蓝的天色突然变得阴沉压抑。

不稍一会,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一片模糊苍芒。

一匹马儿嘶叫划破深山苍寂,雪驹四只健蹄在狂奔间尾后地上溅起阵阵晶莹的水珠。

君子言坐在前头,冒雨埋首,腰间被身后的夙煞绝紧紧揽住,雨水狂洒,两人早在大雨倾斜时已狼狈淋湿。

如此突变的天气,两人本该离去,然,在君子言在远远未到时,便看到那遍白色苍然,刹时间被这深山如冬日飘雪澄静的世界所迷住。

使她不顾夙煞绝的劝阻,执意要冒雨抵达。

“驾- -”夙煞绝牵绳一抖,手中的马鞭一挥,如风一般的雷疾迅速奔驰。

待离那白色奇景的深林靠近,头上的雨水仿佛被屋檐挡住一般,滴水未坠,暖气拂面。

深林里,高大奇异的树上结满白色的杏樱,藤枝曼廷,白樱若雪飘风,如隆冬纷扬而落的雪花,这里的世界与世隔开,如世外桃源。

外面雨水叮咚,这里是一处难以想象的澄瑕安逸,高长猛势的灌木枝藤相缠相绕,自生出一种绕缠纠结的美态,仿若一对痴恋佳偶,生世不分,抵死缠绵不息。

“吁- -”夙煞绝拉绳吁声,环视周遭,俊容露出会心一笑,低首一见君子言惊艳骇世的双眸,笑道:“吓傻了?是不是没见过‘雪杏樱’?”

“那有什么奇怪的,没想过就没想过!”君子言视线不离,无视脸上满面的湿漉雨水,无视周身被雨气袭身引起的阵阵寒颤,对眼前雪芒一片未生寒的暖色奇景赞道:“这里真美?”

夙煞绝失声一笑,生怕她身子弱,禁不住那雨水的寒气,牵她下马,道:“把外衣脱了吧,别受了寒气。”

闻言,君子言犹如惊弓之兔,煞风景地惊道:“什么?脱了?全脱了?”

见她一脸戒备,夙煞绝不禁大窘,解释道:“就脱外衣便好,里面的褒衣应该不会湿,我呆会生火把外衣烘干,免得你受了寒气,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见夙煞绝一脸窘态,更解释无辜惶恐,君子言不禁尴尬,干笑道:“呵呵,抱歉,是子言小人之心了。”靠,话说三分藏七分,鬼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