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并没有铅笔,甚至是连任何尖锐物都没有,这是防止布恩先生发病时会用尖锐物自残。

声音能从探头里传过来,默理医生立马送去铅笔与纸,并且笑道:“布恩先生,您看上去非常非常的开心,我看到你的眼睛比以往更加明亮,是不是,因为你遇上美好的事情了呢。”

瞧瞧,这就是心理医生,无时不刻地照顾着病人的心情,并不动声色地给病人心理暗示。

接过纸与笔的布恩先生微笑起来,“是的先生,我觉得我的心情很不错。抱歉,还没有向你介绍,这位美丽的女孩是我最好的朋友……艾琳的孩子,当年,我还抱过她。”

思路只是看上去清楚,说话还是难免不同于正常人。

“真是一位美丽大方的女孩,好了,先生,我想我不应该打扰您与她的聊天,晚点我们再见。”默理挥着手,是轻轻松松地结束与布恩先生的谈话,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议起来的友善气氛,还让布恩先生更加享受在与好朋友的孩子的聊天中。

他甚至还对顾晨道:“这是一位很善谈的邻居。”

顾晨自然是认同他所说的话,“是的,先生。但你也是一位很健谈的先生,与你说话,我感到很放松。而且,我想你一定很会画画,如果可以,真想让你也帮我画一幅肖像画。”

很有技巧性地把话题又回到了画画上面,布恩先生拿起笔停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他已忘记自己刚才说过要画一位女士的画了。

“当年除了你抱过艾琳的孩子之外,还有谁呢?能不能一起告诉我呢?布恩先生,我太需要你的帮助了,我一直在寻找抱过艾琳的孩子的所有人,我希望能再次见见他们,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的……母亲,艾琳女士事情。”

我的母亲,顾晨说到这里语速是稍有些停滞,是不习惯的停滞。

布恩先生是需要点拨,眼里的迷茫渐渐地消失,他开始了,铅笔在白色的纸上面飞快而动着。

这是素描,比油画完成的速度不知道要快多少。

抱过艾琳的孩子的人并不多,第一个,布恩先生出来的是艾琳,顾晨一眼就能认出来,画完第一张后布恩先生是习惯性地留下自己的签名,流淌如音符的签名,格外地好看。

“艾琳,我的朋友。”他把画直接放到了一边,全神贯注地动着画,似乎是忘记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不是似乎,而是确实如此,他确实是忘记顾晨的存在,瞬间就沉浸在自己的画画世界里。

肖描对布恩先生这种大师级的画级来说是很简单的画,一笔一勾画,再轻轻地涂上阴影,一幅立体的素描要便展现在顾晨的眼里。

这是一位眉目极为俊雅的男子,布恩先生不但画出了他的神,更画出了他的韵。

神韵并存的素描画,便像是赋予的生命,让画中的男人活过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