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铄盛的表情带了些凄色,那不是源于内心的凄色,不过是做给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看的。同时,也是做给他与傅婉秋所生的两个儿子看的。

对梅筱茹的抱怨,沈铄盛没有再选择冷漠,而是轻声道:“超儿与承儿都在,你不喜傅婉秋,也要看在他们两个的份上吧。顾晨的事情……,我没有说不处理,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你自己看看吧,所有来吊唁的女宾客里,哪个不是家世显赫?哪个不是丈夫有声望的?有她们在,你今天要在傅婉秋最后一天里闹出事情,你说说你以后还能与这些夫人、太太们交好吗?”

“筱茹,内地保守,并无大房、二房之分,你我虽然在港城办了婚礼,可在这些夫人、太太们的眼里,你只能算是一个情۰妇。你自己想想吧,一个情۰妇敢在原配的葬礼上持枪闹事,这不是等于告诉整个宣州上流社会里,你从未把傅婉秋放在眼里吗?”

梅筱茹沉默下来,他说的她都懂……,只是……目光阴狠地瞪着正与一位贵妇说话的顾晨,她微地低垂下眼帘,温婉道:“今天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就放过她一回,下回……你不能再阻止我。”

下回?他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事情而坏了他的大事呢。

现在沈家已经是被几伙人步步紧逼,他需要做的就是要让那个针对沈家的媒体再也找不到有价值的新闻大肆报道才行。

“好。你去看看超儿与承……”沈铄盛最后一个“儿”字还未说放,便看到一位手里拿着拐杖,两鬃斑白虽年纪颇大,可步伐有劲,目光劲朗的老者走过来。

不知为什么,沈铄盛的上眼脸无端地跳了下。

那老者一入灵堂就死死盯着傅婉秋的照片,渐渐的,老者嘴唇微微嚅动,他缓缓地,颤颤地抬了手……,一个让沈铄盛熟悉的名字从老者嘴里悲伤地溢了出来。

眼皮子顿地更狠地跳了下,徐海兰……,他听到老者在叫一个早在二十五年前就逝去的人的名字。

老者与段昭安见过面的徐柏良,他从海南赶过来,看到的却是亲侄女的遗照。已经不需要段昭安再解释过多了,看到这张与妹妹一模一样的脸,他就知道这就是妹妹的女儿。

徐柏良在众多宾客惊讶的眼神里,老泪纵横的他几步走到灵前……心里是彻底地相信段昭安的话了。他那可怜的侄女就是被沈铄盛一家人逼死的!

他看了一会,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悲痛敛住后,再睁前时,目光犀利一下子精确地落在沈铄盛的脸上,鹰勾鼻里是重地冷哼一声,便直径走了过来。

还未完全靠近,徐柏良手上的拐杖就往沈铄盛身上落来,梅筱茹顿时大怒,“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打人!!”

“我打的就是这个狼心狗肺的我东西!”徐柏良这两年一直在加拿大静养,身子骨相当康健,中气十足的一哄,便把更多的视线全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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