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上部) 8

好不容易逃离魔抓的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回客栈,抚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肝儿,惊魂未定的韩奕泽和无忧摊躺在客栈房间的大**感慨着自己奇迹般的死里逃生。

“呼呼,小三,你干嘛拉我跑?”无忧逃脱危险了,就开始四肢大张的瘫在**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我打得过他的!”

“你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就差跟他回去做他家的奴仆了,还打个……”韩奕泽说到一半,卡住了,想了半天才决定用别的词代替那个不太雅观的词语。“打个叉,要不是我掐你一把,这会儿咱们两都得死在哪儿!”

“对了,小三,你怎么知道吐口唾沫就能逃出魔爪?”无忧双手枕在脑后,现在想想,对韩奕泽当时的举动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小三当时就那么铎定的朝男子那边就能逃生?为什么他能那么肯定吐口唾沫到那个男人身上,能让那个男人大惊失色以至于跌倒在地任他们逃走?

“看就知道了,那个变态是个重度洁癖狂,他居然脚不沾地在市集上行走。就凭这份功夫,你连他的下酒菜都不够!”韩奕泽现在的心还在砰砰跳,万一当时赌错注了,小命可真就搭在这里了。

“洁癖狂?什么意思?”无忧翻了个身,一只脚搭在韩奕泽身上,将韩奕泽侧身背对着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就是特别爱干净的人。”韩奕泽一脚踢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大腿,顺手在上面狠狠掐了一把以表抗议。“我现在只担心你家到底在哪里!”

“师傅说当年带我走的时候我爹是一个小商人,我上面还有个姐姐。”无忧说起自己的身世,反而一点也不忧伤,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随意模样。“还有这个玉配,听说是我家祖传的。”

韩奕泽接过无忧从怀里掏出来的润白玉配,仔细看了看,只觉得这是一块上好的玉配,也没看出别的来。

“师傅没说你父亲叫什么?”

“嗯?好象……”无忧挠挠脑门努力回想着师傅下山时嘱咐他的话,然后伸手在包袱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黄不拉叽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锦囊。“好象没说,不过师傅叫我到了王城就把这个锦囊打开。”

“有锦囊你不早说。”韩奕泽白了无忧一眼,催促着他把锦囊打开。”师傅肯定是怕你记不住你家的地址,所以才特意写在锦囊里……“

“师傅就说了这么一句,我哪会记得。”无忧嘟嘟囔囔,打开锦囊,是一张薄脆泛黄的长长小纸条,看样子存在的时间不短了。

纸条上写着一行墨色沉淀的刚劲字体:“景城东云大街福宾小巷凌伟强!”

这行大字还写了一行新的,显然是后来加上去的润圆字体:“无忧之父!”

“我老子叫凌伟强?”

“这就是凌府?”

事不宜迟,当下无忧和韩奕泽就收拾一番出发。沿街问了好几次路,好在东云大街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遥远,所以当太阳即将西落的时候两人已经找到了福宾小巷的入口。然后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找到了凌府的大门。

“这就是凌府?”

站在凌府大门前,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师傅不是说我爹是个小商人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无忧怔怔的站在貌似是自家大门的凌府门前疑虑重重。毕竟他两岁离家,在外十七年,从未回过家。要不是师傅下山前才告诉他自己还是有父母的,他可能都会以为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实在很佩服你爹的经商能力!”韩奕泽站在凌府大门前同样惊叹不已。“我们进去问问吧!”

“这……”一向大大咧咧的无忧站在张狂的书写着凌府两个字的大门前犹豫了,此刻的他终于有了一丝近家情怯的感觉。

韩奕泽浅浅弯唇,很能理解他的感受。拍拍无忧有些踟躇的肩膀,韩奕泽整整衣衫上前敲敲凌府那扇漆金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家丁从小缝里探出脑袋,深情颇有些高傲的看着门外衣衫仆仆的一高一矮两个穷小子。

“什么事?”

“这位小哥,请问,这府上的主人是凌伟强凌老爷么?”韩奕泽对那仆人拱拱手,轻声询问。

“我家老爷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那仆人把门拉开一条大缝,从门里钻出来从上至下指着矮小韩奕泽,趾高气扬的就差将他一脚踹出去。

“还真是凌府!”韩奕泽咕哝一声,也不搭理那高傲的仆人,自顾自的朝站在大街上的无忧招招手。“师兄,你上来,找到了!”

“吵吵啥你吵吵,要吵滚到大街上吵去!这儿可是敕造弈国府,再在这儿吵吵把你送官府!”恶仆推推站在门口的韩奕泽,韩奕泽正侧着身子召唤站在下面犹豫不决的无忧,一时不察被他推了个踉跄从门前的台阶上向前摔去。

“小三!”无忧站在台阶下面一个健步上前接住差点摔倒在地的韩奕泽,一脚将那恶仆踹倒在地,而后抓着韩奕泽左看右看。“没事吧?”

那仆人被他这么一踹,直接向后飞去撞上漆金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反弹回来摔倒在地昏厥过去。

“我没事!”韩奕泽拍拍胸口舒了口气,从无忧怀里挣脱出来跑上前狠狠踹了那个恶仆几脚。“我让你狗仗人势…我让你狗仗人势……”

正踹得解气呢,大门里的人估计是听见开始那声撞门的动静了,许多脚步声正纷杂的朝大门处走来。

韩奕泽谨慎的朝后退了几步,站到无忧身边紧紧的抓着无忧的袖子,两人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大门从里向外完全被打开,几十个穿着一致的仆人手持长棍一字排开站在大门前,一个似乎是领头人物的衣物颜色不一样的壮年男子站上前几步,侧眸瞄了瞄身后被人抬下去,已经昏厥了的恶仆,对着相互倚靠着站在门前的韩奕泽两人拱拱手冷冷的问。

“两位有何贵干?”

韩奕泽和无忧对视一眼,而后韩奕泽站出来同样对壮年男子拱拱手。

“我们找凌老爷!”

“我家老爷进宫了,两位有什么事情可以由在下转告我家老爷!”许是见韩奕泽无忧两人虽风尘仆仆,却是一派贵公子的风范,特别是那高大的青年看起来稍显稚气,但是一身修为不可小视。不管怎么说中年男子的修养要比那门仆高上许多,就连说话也要礼貌上几分。

人家客气了,韩奕泽和无忧自然也不好再生气,只得羞郝的再度拱手。“麻烦大叔替我们转告一声,就说无期道长正在找他!”

“我会转告我家老爷的!”中年男人虽礼貌,却仍是满眼戒备的看着两人,一身赘肉带着众多家蒲戒备森严的站在门口根本没有让两人进去的意思。

韩奕泽和无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拱拱手说了句“叨扰了”然后泄气的朝人潮汹涌的大街走去。

“怎么办?”无忧回身望望已远的巍巍凌府,心中有些酸涩。

“走吧。”韩奕泽拉拉无忧的衣袖,而后对着无忧神秘一笑。拉下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说了一句话。

“真的?”无忧立刻神色飞扬起来,拉着韩奕泽朝客栈奔去。韩奕泽跟在无忧身后,舒心浅笑。

师兄,师兄,认识你我何其有幸,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永保笑颜?

韩奕泽和无忧找到凌府的时候,太阳即将西下。如今他们从凌府往回返,太阳差不多已经掉下地平线。

两人惬意的走在余辉满撒的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各自赶回家吃晚饭,摆摊的小贩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了。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买好东西的两人四处溜达着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不知何时,原本已经稀疏的大街上涌出几个士兵,拎着一桶桶白色的糊糊手里拿着一叠叠纸张在大街的各个角落开始张贴。人们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士兵们移动,呼啦啦将士兵们贴纸的地方团团围住,一个个对着墙壁指指点点。

无忧那强烈的好奇心再度抬头,拉着不情不愿的韩奕泽费力分开拥挤的人群,挤进人群的最前面,好奇的看着墙上画着画像的两张纸片。

“快走!”只看一眼那墙上的画像与那画像上写着的通缉二字,韩奕泽便慌张用力的扯着无忧的手臂,拉着他跌跌撞撞的推开人群向街角无人的凌府小巷里钻。

“咦?这两个人怎么只么面熟啊?”无忧后知后觉的跟着韩奕泽的脚步向前跑,还不断的回头朝人群的方向看去。

拉着无忧跑进凌府所在的小巷,回头四处看看没有人跟踪,韩奕泽这才松了松神经,带着无忧朝小巷深处跑。

“那画像,画的好象是我们?”

等到无忧终于想起来,韩奕泽已经拉着他跑到了巷子的尽头,正双手撑着膝盖躬着身子满脸通红额上都是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气。

“恭喜你……你答对了!”韩奕泽的气息稍稍平复,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漫天余辉倾洒在天空。巷子的尽头是一堵墙,墙的隔壁有一扇小门,看样子是凌府的小门。

“他们把我们的画像贴在墙上做什么?”无忧恼恼脑袋,他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在山上居住,就算偶尔和师傅下山在阴山脚下那个小镇子里买买东西,也是很快就回去了。但是镇子里一向很平静宁和,他也从未见过这种把人的画像贴在墙上的事。

“你长得帅,他们把你的画像贴出来鼓励生产……”韩奕泽翻了翻白眼,推了推那扇暗红的刷漆小门,现在没时间跟他解释,于是随口胡诌。

“是么?”无忧笑得得意而满足,自以为帅气的摆了个壮硕的姿势。

韩奕泽回头一看忍不住笑踹了他一脚,指指上面的高墙。

“试试看,你爬不爬得上去。”

无忧抬头看了看那一丈多一点的墙壁,呲笑一声,提气点地一下就跃上墙头,从墙头上得意的走来走去。“小事一桩,比这更高的树我都上过……”

“你给我下来。”韩奕泽将无忧招下来又是一顿恨铁不成钢的狠掐。“在上面走来走去?这么嚣张?万一被人发现不就完了?”

无忧被他掐得直跳脚,却并不躲开,只眼里含着泪花摸摸被掐的地方可怜兮兮的看着韩奕泽。

“里面怎么个状况?”

“里面是个花园,花园后面有房子,很旧,好象是空的。”无忧瘪着嘴不敢再造次。“没有人。”

“你抱着我跳进花园躲到房子里,避开着点,别让人看见。”

无忧点点头,抱起韩奕泽沉气,双脚点地一跃而起跃上墙头瞬间之后跳了下去,在韩奕泽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两人已经潜进那所旧房子里。

这房子好象是凌府花匠的住处,也不知这花匠做什么去了,屋子里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有些日子没住人了。

“你武功不错啊?”潜进房间后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的韩奕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有些兴奋的抓着无忧的手臂。

“我以前跟你说过了,我打得过恩公的……”无忧无限委屈,摸摸肚子有些饿了。

“还叫恩公,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被通缉。”韩奕泽咬牙切齿。“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身份,这么快就开始通缉我们,小气又狂妄,就是一自大记仇又有洁癖的变态狂……”

“小三,我饿了……”无忧可怜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我也有些饿……”摸摸同样干瘪的肚子,韩奕泽开始发愁。出去吃,那是不可能的了。看那个变态的势力这么大,想也知道此刻外面肯定到处都是等着抓他们去领赏的人。不出去吃,自己的包袱虽在身上,但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吃腻了干粮,所以包袱里面只有些银票和韩奕泽从太子那里偷来的稀奇古珍,叮叮当当的占满了包袱。

“我们去找点吃的吧!”无忧瘪着嘴,挽起衣袖扒着窗户往外看了看。“外面没人,这时候出去正好。”

“这……”韩奕泽犹豫片刻,想起心中的计划,反正迟早得出去。“那你去吧,我没有武功反而会拖累你。我在柜子里等你,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无忧点点头没说话,从窗户翻了出去,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韩奕泽缩在屋子的衣柜里昏昏欲睡,天,很快就黑了下来。韩奕泽从昏睡中突然惊醒过来,钻出柜子扒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夜色笼罩大地,无忧还没有回来。

他有些担心,却又不敢贸然跑出去寻找,就怕万一无忧回来找不到他会着急,但是就这么干等着他也着急。韩奕泽左右为难,等了一会儿后等不住了,只得换了柜子里一套干净的园丁遗留下来的衣服,写了张纸条夹在柜子的缝隙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韩奕泽人本就不高,况且年龄还这么小,所以园丁那宽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颇有些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觉。所幸他这个样子并不显眼,所以在他成功的以新来的园丁的身份问了一个脚步匆匆的丫鬟厨房的去向时,丫鬟也只是神色不耐的指了个大概的方向然后朝灯火辉煌的方向走去。

凌府今天有客人么?韩奕泽嘟囔着,卷起自己过大的衣袖和裤腿,迈着细碎的小步伐朝丫鬟指的那个方向跑。

事实总是残酷的,凌府的道路九曲十八弯,加上晚上夜色凝重,走了没多久韩奕泽就发现自己迷路了。然而更无奈的是韩奕泽在这诺大的花园里转了好几圈,只有亭台楼阁和满院美景空对一轮渺然皓月,却没见着一个可以问路的活人。

当他正准备从原路返回时,夜色下,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缓步徐形,从月光中漫步走来,如同一卷精美的画卷在自己面前徐徐展开,韩奕泽被这美景迷惑了,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远远的躲在一旁假山的阴影里着迷的看着那美丽的画卷在月光下舒展着自己的魅力。

还是看不清楚,韩奕泽揉揉似乎蒙上一层白纱的眼睛,不敢走得太近。朦胧间,那个修长人影越过拱桥斜斜的倚靠在湖中心那个精美亭子的栏杆上,从怀里抽出一个东西小心的打开放在膝上久久凝视。深情的背影着实让韩奕泽感叹不已。

但是这个修长的身影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深情凝视的画面也曾经见过。韩奕泽躲在阴影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初遇见那个变态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深情的从怀里抽出一卷画轴而后深情凝视的。

一想起那凉亭里的人有可能就是那个变态,脑海中那种朦胧中带着极富诗意的画面顿时转变为那个变态正以极度恶心的笑容抚摩着另一个极度变态的娘娘腔的画面,这么想着韩奕泽不禁又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偷偷摸摸的从假山阴影处往后退,韩奕泽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响声朝假山的另一边想绕开小湖从湖那边的出口出去。

小心的从假山另一边探头查看,韩奕泽有些意外的发现凉亭里的魅惑身影不见了。不放心的四处张望一番,并没有那身影的踪迹。于是韩奕泽放下心来轻巧的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边猫着腰沿着微软湿润的湖边朝出口那边走,一边谨慎的张望着查探那消失的修长人影。

“你在找我吗?”

一个略微有点低沉,悠悠的带着磁性,如同悠扬的暮鼓晨钟,虽然低沉却悠扬着传得很远,很清晰的磁性嗓音轻轻在韩奕泽耳边响起。

韩奕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蓦然转身狠狠挥手推开身后说话的人。那人似乎毫无反抗之力,被他这么一推立刻一个踉跄侧身朝湖里栽去。

这人好象不会武功?

韩奕泽大吃一惊,赶紧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衫一角,想将他拉上来,不料那人跌得太快,而他又力量不够,想松手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一个用力反手将他带进怀里。那人的脸庞越来越近,腰上的手臂也越收越紧,韩奕泽惊讶的睁大了眼。

眼前的男子,跟那个变态完全不一样,若说那个变态邪得让人害怕,这个男人却是美得让人窒息。

像是从冰中雕刻出来的美丽……精致绝伦的五官如同出自最好的雕刻大师,以精雕细琢的完美手工花费数十年的时间细细打磨而成;漆黑如无月的夜空般深邃洁净的眼眸满含醉人的笑意,以无限憧憬的眼神水漾漾的柔柔看着他;稍显刚厉的长眉此刻浅浅一弯,淡樱色的嘴唇泛着丝丝苍白;雪白的长发拖曳在身后,丝丝散开垂落在水面上,穿着素白的织锦绣袍,因拉扯而微敞的衣襟下方是平坦光滑的前胸已经微微起伏的腹部……

“我很想你……”男人喃喃开口,修长的手指坚定的抚上韩奕泽脑后,轻轻往下一按,樱色红唇堪堪睹上韩奕泽欲张口尖叫的粉嫩菱唇。

一阵气血翻涌,思想上还不曾来不及有任何的邪念,身体最真实的反映却已呈现。韩奕泽只觉得某种温热的**从鼻尖低落而下,染在身下男人白皙的脸庞上点点溢出某种蛊惑人心的妖媚。然而伴随着这种燥热出现的,是溢满眼耳口鼻的冰凉湖水。

所幸还不到夏天,这湖水并不是很深,韩奕泽从前拿自家的浴池练游泳还算不错,一手紧紧抱着那人用力的蹬腿窜出水面,一边拉着他向岸边走去。

那人很乖顺,修长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跟着他的脚步。偶尔韩奕泽回头看看他,他便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温和而执着的浅笑着,看得韩奕泽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浑身水淋淋的爬上岸,韩奕泽在这四月的夜风中冷得直打哆嗦。那人看他冷了,轻轻的把他搂在怀里,带他往屋子那边走。边走边睫着眉轻声问他:“那天我办完事回头去找你,你怎么不在了呢?”

“我们有见过么?”韩奕泽微微朝那人身上的温暖靠过去,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没见过么?”头顶上原本温柔的声音逐渐迷茫起来,韩奕泽好奇的抬起头,满月渐渐被乌云吞噬的夜空下,那人如丝绸般柔滑的雪白长发跟随着满月的隐没颜色逐渐加深。那人柔和的双眼渐渐凝重,精致绝伦的五官妖气尽显,漆黑如无月的夜空般深邃的眼眸迷茫尽退,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低的异常冰寒。雪白的发丝退尽点点白芒,渐渐变成黑得微微发着幽蓝光芒一束束滴着水珠披散在身后,在这幽暗的夜里映着远处的微微星光,俊雅得像最上好的青花瓷。

“你……你……你……”韩奕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人在顷刻之间竟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他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词语。“变……变态……”

“上次吐我吐沫,这次把我推进湖里,你说,我该怎么招待你呢?”男人薄唇轻启,俊雅无铸的脸庞面对着远方微微的光亮,微[的冰寒眼眸与天上群星交相辉映,直勾勾的盯着韩奕泽。轻柔的掐在韩奕泽脖子上的修长柔美的手指越收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韩奕泽打着冷战,全身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天上乌云悄然飘过,满月的光辉重新撒满大地。男人邪魅的神情转而又变成迷茫和柔和,乌黑的长发开始褪色直至莹白,手上的力量也越来越轻柔,最后变成了细细的摩挲。

“为什么…为什么我并不讨厌你的碰触呢?”

原来你就是那个变态……

韩奕泽在心里欲哭无泪,挣脱开男人的掌控,他跌跌撞撞没命似的朝出口那边跑。

突然背后一麻,手脚发软,身子斜斜的瘫了下去,漫天星光在眼前炸开,而后没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