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姜屿本来脾气就显暴躁,这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攻击,心底的火顿时就蹿了上来。他闪身避开林书的腿,往前踏了一步,抬腿侧踢鞭向对方腹部。

他有心要教训林书,因此虽然收了力,但也没过分留情,只一脚就把身材娇小的Omega踢得几乎倒飞出去。林书蹬蹬蹬倒退好几步,接着腿脚绊了一下,上半身一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姜屿收腿站定,看着躺在地上回不过神来的林书,这回也并不伸手去拽他,反而一脸漠然,大有一股“不服就打到你服”的架势。

林书被这一下给摔懵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得到这么粗暴的对待!

他一言不发地爬起来,死死瞪着姜屿。

姜屿警惕地看着他,以防他再次偷袭,却见林书眼圈一红,狠狠刮了他一眼,“我讨厌你!”说完扭头就走,只是步伐姿态有些狼狈。

姜屿一脸莫名其妙。

“噗——”楼上旁观了这一幕的人笑得肩膀发抖,连手上的烟都拿不稳,烟灰掉下来落在手腕上,烫得他一个哆嗦,立刻把烟头丢到烟灰缸里。

对面手机屏幕里的人无语地看着他,“……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别别别啊!”他连忙叫住对方,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又忍不住想笑,虽然距离隔得远听不清楚那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加油添醋地把事情转述一遍,末了又笑,“这么不把Omega当回事的纯种直A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跟你说啊老三,这样的人,哪怕他长得再好看,那也是注孤生的节奏。”

他说着,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再好看的人都没救。”

“哦。”视频里的人扶了扶眼镜,在屏幕里更显表情冷漠,“你不是纯种直A,不也单身到现在么?”

“……”他噎了一下,想反驳回去又发觉词穷,只好抓起旁边的酒杯将里面的**一饮而尽,借着一点朦胧的醉意叫道,“小崽子,我那是情有独钟,情有独钟懂不懂!”

“你开心就好。”视频里的人顿了一下,又道,“我要去做题了。”视频的画面抖动了一下,然后出现了厚厚一摞试题册,什么科目都有。

他顿时一脸悻悻,“去吧去吧。”

对面的人果断挂了视频,他啧了一声,拇指点了点那个黑不溜秋的猫咪头像,“臭小子。”

第8章 脑震**?

姜屿回到家时,客厅仍然是漆黑的,只有姜母的房门底下隐隐透出一线光。

他打开客厅的灯,发现之前带回来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校服不见了。

“妈?”他叫了一声。

“小屿回来了啊。”隔着房门,姜母的声音有点沉闷。

他应了一声,去房间里找出干净的T恤短裤,拿着去浴室洗澡。十几分钟过后,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走出来,发尖的水珠滴到肩膀上,打湿了一片,露出白T恤底下的肉色。

他个子高,又是少年人的清瘦体型,手长脚长的,穿着T恤短裤就好像一竿翠竹,青葱挺拔。

拿着湿衣服去阳台晾晒时,他经过姜母房间,忽然脚步一停,侧耳听了一会,伸手敲门,“妈,你怎么又咳嗽了,是感冒了吗?”

姜母和姜父离婚之后做了去标记手术,为了以防万一,甚至要求医生切除了她的腺体,从那时起她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平时劳累一点就会感冒。

姜母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没什么大事,不严重,我下班去拿了药的。你洗了澡就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那你也早点休息。”姜屿有点不放心,“有哪里不舒服赶紧告诉我。”

姜母应了。

姜屿去关了客厅的灯,趿着拖鞋回到自己房间,翻出书包里的作业摊在书桌上。好在他课间抓紧时间写了一部分,这时候要写的不多,十二点半就完成了大部分,剩下来两道大题他瞪了题干十来分钟,实在没思路,又困得很,索性把作业卷吧卷吧塞书包里,不写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姜母已经出门了。

姜屿拉开冰箱看了看,没有看到昨晚留的饭菜,说明姜母胃口还好,没有太受感冒影响,便稍微放了心。

他打着哈欠去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放水,五分钟搞定个人清洁,换上校服就出了门。

走到站台没有两分钟,公交车恰好到站,而上课铃声响起来时,他正好踏进教室的门,时间掐得刚刚好。

坐下来的时候,姜屿的目光掠过中间的走道和同学,落在左前一排的季钧身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不知道他脸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姜屿心里转过这个念头,随即便收回目光,弯腰从放在座位边的纸箱里翻找出高一的课本。

高三的课程已经在暑假补习中学完,现在开始的是第一轮复习。他的基础不太牢固,很多以前学过的知识点又忘记了,得跟着老师的进度一点一点夯实。

姜屿知道自己学习天分一般,而且并不是很自律的那一类人,在成绩上的提高有限。毕竟,学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长时间保持高度的注意力和集中力,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考验。

所以,他也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在最后一年一飞冲天,只要明年能考上一个还过得去的大学,那这一年学就算没白上。

今天的状态很好,他难得没有走神,接连两节课都很认真地听了。

第二节课下课要做课间操。出了教学楼,吴松高又开始了他的保留表演节目,深情凝视远处的Omega们,那架势活像是被王母强行抢走了织女的牛郎。

姜屿啧了一声,勒住他的脖子强行提着他往前走,“你差不多得了,天天来这么一出,不嫌累得慌。”

吴松高奋力把他的胳膊扒开,把自己的脖子抢救出来,一边揉脖子一边为自己辩解,“那可是Omega,漂亮温柔可爱又善良的Omega!”

姜屿无语地看着他,“Omega不照样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你至于这么饥渴?”

吴松高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情书收到手软的吗?”他说着忽然“噫”了一声,“对啊,你是不是挺久没收到情书了?”

早前还没分班的时候,姜屿这一款能打能扛事、还带着点桀骜不驯叛逆不羁味道的少年(某明恋他的Omega语)还挺受欢迎的,尤其受到一些个性比较柔弱的Omega和Beta的追捧,所以他在英中的恋爱市场上一直都颇具行情。

不过姜屿并没有喜欢的人,对谈恋爱这种无聊的事也没兴趣,情书一般都直接扔了,看都不会看。吴松高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发配”之后确实没怎么收到过粉色小信封。

“是吧。”他随口应了一句,看到侧前方一颗小石子,特意拐了个弯过去踢着它往前滚。

吴松高坏笑着搂住他肩膀,“怎么样,风头被抢走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不爽?”这话说的是季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