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一场架真是莫名其妙,姜屿的攻击来得突然且完全不讲道理,他左躲右闪,惦记着对方左肩受的伤,也不太敢放开手脚,一个不小心腹部就挨了一拳,一句“我操”顿时飙了出来。

“你踏马究竟在干什么?!”季钧也忍不住有点暴躁,格开姜屿的拳头后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扭,试图将他压在墙上。没想到姜屿反应极快,左手臂屈曲成肘狠捣他腰侧,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疼得脸色有点扭曲。

姜屿也不好受,他完全是下意识做出的攻击动作,丝毫没有顾及到左肩的伤,这一下既狠又快,左肩蔓延的疼痛也来得迅猛,刹那间令他脸色一白,凶猛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季钧看得分明,顾不得腰侧传来的钝痛,抓牢他的手腕,将他右手反剪在身后,再借力猛地一推,把他推进洗手间。

原本半开的门哐的一下撞在墙壁上,只弹起来一点,两人的身体就撞了上来。季钧反剪着姜屿的手,身体也随之贴近,牢牢压着他,膝盖也顶着他的腿弯,杜绝他挣脱的可能。

“唔!”姜屿瞪着眼睛,疯狂地挣扎起来。

这个距离太近了。

属于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近乎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蚂蚁陷进了泥塘,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挤迫着他生存的空间,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更加疯狂地挣扎,拼了命地往岸上爬。

姜屿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季钧渐渐有点力不从心,他低喘了一口气,将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了上去,接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太热了。

姜屿的身体温度明显偏高,他的手臂压在对方脊背上,即便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灼人的温度。

这是……感冒了?这个判断很快被推翻。

不,不是感冒,是**。

这个念头在脑中转过的瞬间,季钧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凭借本能去拽脖子上的绳链——他的抑制剂就拴在链坠上。

刚刚把抑制剂捞到手,他忽然感觉姜屿猛地挣扎了一下,扣着对方手腕的手指跟着一滑。

要糟!

季钧心里警讯乍起,眼睁睁看着姜屿挣脱出来,反身冲他挥了一拳。他只觉得下巴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眼前顿时一黑,舌尖尝到了一点腥涩的铁锈味。

一股更加迅疾的风声不由分说地袭来,季钧猛地往后退了两步,重新回到走道上,姜屿也握着拳头凶猛地扑了过来,那架势像是一头被桎梏已久的猛虎,有朝一日脱出牢笼,便要在山林中重现昔日王者之威。

他的气势太过强盛,季钧只能避其锋芒,被他迫得连连后退,忽然脚下一绊,顿时感觉不妙,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仰面跌了下去。

姜屿飞身扑来。

嘭!

后背重重地砸在沙发上,季钧后背传来钝痛,他眼里却只有越来越近的姜屿,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他甚至有空描摹对方英气的眉、锐利的眼,以及那抿得极紧的、仿佛自带杀气的嘴唇。

姜屿扑到了跟前。

季钧探出手掌,迎向飞来的拳头,攥住那只手,手臂瞬间承受了巨大的冲力,猛地被压向胸前,而后他抓住姜屿的拳头,手腕极快地向下一沉。下一瞬,姜屿整个人几乎是砸在他身上,坚硬的肩膀撞在他的胸口,猛烈的冲击力撞得他闷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但他却顾不得那许多,电光火石般扭着姜屿的手剪到身后,双臂紧紧地将人禁锢在怀里,同时双腿也极快地绞缠而上,固定住对方杀伤力极大的长腿。

姜屿奋力挣扎。

季钧喘着粗气,死死地缠着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牢牢地把人锁在怀里。

姜屿无处受力,挣扎了半晌,左肩的伤处越来越疼,却仍然挣不脱半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口鼻间呼吸的尽是Alpha的信息素味道,逼得他越来越狂躁。

仿佛是为了发泄被禁锢的郁怒,他忽然低头,叼住了季钧颈侧的软肉,猛一用力,尖利的齿尖就深深地切了进去。

“唔!”季钧的眼睛陡然睁大,甚至连身体都忍不住有一丝**,如果不是姜屿那充溢得几乎要爆炸的信息素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整个人稍许平静下来,他可能已经锁不住对方了。

他的眼神有些散乱,隔了一会儿才找回思考的能力。深吸一口气,他颤抖着手臂环过姜屿的脖颈,往下摸到自己的链坠,打开抑制剂的塑料硬壳,露出注射用的针尖,对着姜屿的腺体附近扎了下去。

“……!”

姜屿的眼睛睁大了一瞬,跟着挣扎了一下,很快就不动了。

季钧感觉到他松开了牙齿,僵直紧绷的颈部肌肉慢慢地放松下来,随后,整个人都松了劲,脑袋也无力地垂下来,挨着季钧的颈侧,口鼻深埋起来,呼出的热气让人生出肩膀处有一个火炉的错觉。

好一会儿过去,季钧瞪着天花板,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腺体被咬、且被注入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这样的经历对于Alpha来说实在太过刺激了。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环抱姜屿的姿势,潮湿的汗意从浑身上下的毛孔冒出来,很快就将他的衣服打得湿透。

第30章 没有新的

季钧坐在沙发上,手肘杵着膝盖,手掌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搭在膝头,顺着手腕垂出一个自然的弧度。

他此时的情形有点狼狈。

白色的T恤被汗水打得透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内里的肤色若隐若现地透出来。略长的头发汗湿成一缕缕,贴在头皮上,汗珠顺着皙白的脖颈往下淌,途径颈侧的伤口时,和着血迹晕染出一大片,把衣领都染红了。

看起来有点像是杀鸡现场。

他颈侧的的咬伤看起来着实惨,尤其是过了十几分钟后,伤口红肿发黑,齿痕周围也肿了一大片,看起来更加狰狞。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就那么撑着头坐着,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姜屿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他的头发湿淋淋的,发梢往下滴着水,看起来应该是用冷水清醒了一下。他垂着眼睛,也不看季钧,沉默着走到客厅角落的杂物架,从下面的格子里翻出家用的便携式医药箱,单手扣着边缘拎着向沙发走来。

很快,季钧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穿着拖鞋的脚。

他的目光微微一顿,视野中的那块地板上多出了一个透明的小药箱。他抬起头,看着姜屿蹲下来,单膝跪地,用腿抵着药箱,试图用一只手把盖子打开。

季钧看了一眼那个毛茸茸的头顶,视线偏移,又盯着那只手看了一眼,随后倾身,伸手把药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