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花课堂开课啦

只能怪电子屏的质量太好, 清晰得就连浓密纤细的眼睫毛都根根可见,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颤抖着, 让人很想摸一摸。

他的声音又那么温柔。

在这一瞬间, 梁三愿一阵恍惚,他觉得西门吹雪仿佛真的站在了他面前一样, 忍不住探出双手想要抱一抱他。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手穿过了屏幕,他抱到了一团空气。

梁三愿五指并拢又松开, 反复做了几次这样的动作, 感受着空****的手心,抬眸看向屏幕里的西门吹雪,语气中透露着委屈:“阿雪, 我想抱抱你。”

“但是抱不到。”

两人看似处于最近的距离, 实则跨越了空间与时间, 隔了一个世界。

对于西门吹雪来说, 他与梁三愿不过分离了短短几瞬, 但看着这样的梁三愿, 他仍忍不住软下心,轻声哄道:“会的。”

说完后也许是觉得自己这两个字太像是敷衍, 他又补充道:“很快就可以……抱到的。”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降低了一些,眼神也有一些微闪。

梁三愿的抱怨本就故意夸大了几分情绪, 实际上理智仍在。而且他的小脾气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了一把对男朋友撒娇的戏瘾后, 顿时就被西门吹雪的异样吸引,眯着眼睛捏着下巴仔细地观察他。

片刻后,梁三愿得出了结论:“阿雪,你是不是害羞了,嗯?”

西门吹雪表面上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沉声否认:“没有。”

“不,你有。”梁三愿肯定道,他抬了抬下巴,“阿雪,你肯定不知道你现在耳朵都是红的吧?”

经梁三愿这么一说,西门吹雪自然条件反射性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

见他的一系列动作,梁三愿朗笑出声,眉眼弯弯:“上当了吧?还说你没有害羞。”

面对这样的恋人,西门吹雪的满腔无奈,他轻叹一声:“你呀。”

调戏人时还能谈笑自如的梁三愿面对西门吹雪这充满宠溺的语气时一梗,反而自己不争气的红了耳朵。

梁三愿双手捂着耳朵,结结巴巴道:“阿、阿雪……”

你这就有点犯规了吧……

看着他这副明显比自己更害羞的模样,西门吹雪心中的一丝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直视着梁三愿的双眼,唇角微勾,漆黑的双眸中闪着明亮的笑意。

受到这等美颜暴击,梁三愿默默地将捂着耳朵的手移到了双眼上。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凭什么就他不能临危不惧(?)举一反三(??),最后只能任人调戏???

他不服!

“三愿。”西门吹雪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可梁三愿没有再多的两只手去捂着耳朵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耳边是西门吹雪清冽的声音:“三愿,你怎么了?”

——还在明知故问!!

小老板恼羞成怒,将手指叉开,从指缝里狠狠瞪了西门吹雪一眼,干脆自暴自弃道:“我害羞!不行吗?”

……就这么一会儿没有见,怎么又可爱了这么多?

西门吹雪一颗仿佛用冰雪做的心瞬间化为一滩春水,他相当纵容地配合道:“当然行。”

——行什么?他害羞行??

被男朋友反调戏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梁老板此刻处于炸毛阶段,任何一句话、一个字都能戳中他的怒点,哪怕就是他自己说的,别人重复一遍也不行。

他立刻反驳道:“行什么行?不行!”

西门吹雪立即跟着他改口道:“好,不行。”

见西门吹雪如此配合,小炸|药包反倒漏气了。

就像吵架一样,双方各持己见会让场面愈发暴躁热烈,如果其中一人不出声,另外一人相反会觉得越来越没意思,自己就收声了。情侣之间的吵(qing)架(qu)也是如此。

当然,这种配合并不等于冷暴力。

迎着西门吹雪黝黑深邃的眼睛,最终,梁三愿举手投降,收起了自己的无理取闹,恢复正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

已至深夜,万籁俱寂,只有从窗外传进来的断断续续的虫鸣声。

梁三愿站起身,推开了窗户。这处房间的视野极好,能够直接看到繁荣的街道与远处的小河,却又距这些都一段距离,不会被嘈杂的街道影响。

此刻河水上仍飘着不少花灯,不过由于夜风大了,烛火一小片一小片地被吹灭,或是整个花灯直接被吹的翻了个身。如萤火般的亮点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零星几个,分散的在河里飘着,正如夜空中相隔甚远的几颗星星。

记忆中他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边仍是冬日,梁三愿很想将这幅热闹而又寂静的夏夜景色分享给另一个季节的西门吹雪看。他也这么做了。

电子屏非常智能地跟着他的步伐,一同飘向了窗户旁。梁三愿在脑海里下达了指令,让它的镜头对准窗外。

梁三愿指着一点亮光:“看,阿雪,那是我刚刚去的地方,我放了一盏花灯,想来就是这个了。”

看着与身边的皑皑白雪完全相反的景象,西门吹雪轻轻应了一声。

遥遥望着那一点明明灭灭的烛火,梁三愿突然轻笑道:“骗你的啦,当时随便放在河面上了,哪里还记得在什么地方。”

将一个人真正放在心上,其中一个直白而真挚的表现便是想和他分享自己看到的一切:天上一朵形状奇怪的云,路边一朵漂亮但不知名的小野花……遇到的所有的有趣或者无趣的东西,都想一股脑全部都和他一起看。

在黑木崖时实在无聊,最开始的新奇感过去后,梁三愿无时无刻都处于放空状态中,穷极无聊,也没有什么好分享的。但下了山后,他猛地又回到了人间烟火中,与之前所感受到了又有些许的不同。他便想将自己喜欢的都与西门吹雪说上一说。

只可惜当时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都不占,他兴致大减,只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而这时面对着西门吹雪,他又在里面寻得了新趣味。

从自己再次来到这个世界、睁眼就看到东方不败说起,梁三愿将自己这三个多月的经历串了一串,对着西门吹雪娓娓道来,神态间已全然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生动。

与梁三愿对待他特殊的态度一样,西门吹雪面对梁三愿时也是不同于往常的耐心纵容,他是一位优秀的聆听者,只偶尔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词汇表明自己在认真听,并引导着梁三愿讲下去。

讲到他与东方不败直接从悬崖上跳下来时,梁三愿口渴了,他脚步轻快地跑到座位上拿来了茶壶茶杯,重新回到了窗边。

这里有小风吹着,还挺舒服的。

西门吹雪眉头微皱,不是因为梁三愿此时的动作。

看着梁三愿饮下一杯水后,他才道:“三愿,你这样太危险了。”

“而且,我认为你这次求救人的做法有点过分。”

——西门吹雪是一位剑客,也是一位君子,梁三愿从未听过他对别人非正面的评述。这次仅仅听了他单方面的讲述便对他道东方不败不好,这是件极为少见的事情。

也能看出西门吹雪话语中的担心与不快。

梁三愿放下茶杯,朝着他乖巧的笑了笑:“阿雪,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西门吹雪这是关心他。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知道西门吹雪从数丈高空直接跳下,语气绝对不会比他的好。

……也是自己大意了,光顾着与阿雪分享有趣的事,忘了排除些对方听起来并不有趣的东西。

侧目看了眼静谧的夜空,脑筋转了转,梁三愿使出了自己最为熟练的一招,转移换题。

两个世界的时间并不对等,算起来他已经和西门吹雪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也是担心自己过于频繁地打扰到西门吹雪的休息,梁三愿开口问道:“阿雪,我离开多久了?我们说话说多久了?”

看出来了梁三愿的小心思,西门吹雪却没有戳破他的意思。静静地看了梁三愿一眼,他没有再多言,看了眼窗外,随即肯定道:“都是一刻钟。”

原本只是想让西门吹雪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危险事的梁三愿听到这个回答确实皱了皱眉头。

不应该啊,后面交流之间一样是系统曾经说过的,但是他怎么可能已经离开一刻钟了?要知道发生意外他身体出现变化、再次返回如今所在的这个世界时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但这里已经过了两年。

这次他离开了一刻钟,结果在这里才度过了三个多月?

不对不对,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梁三愿脸上的疑惑太明显,西门吹雪自然看到了,但是关于穿越世界这方面的问题他确实又帮不上忙。

除去梁三愿救助叶孤城差点消散那一次,他心中第二次生出了巨大的挫败感。

恋人出现了问题,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没有其他事比这种事情更伤人了。

但西门吹雪终究是西门吹雪,他不会放任自己一直处于没用的负面情绪中,他的悟性与智力之高都是世间少有的,就算跨越了一个世界,仍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恋人提供依靠。

西门吹雪突然想到了让梁三愿如此辛苦的罪魁祸首,他试着问道:“三愿,你现在是否可以询问那东西?”

梁三愿没有立刻给出一个是或者否的明确答案。先不提之前对这个问题多次含糊回答的系统这次能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光从现在考虑,它就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呼唤了好几次也没个踪影。

看着西门吹雪暗含担忧道双眸,梁三愿决定顺着他的意思,再呼唤几声试试。

就在此时,门突然开了。

东方不败满身水汽地踏入房间,他的脸上本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触及到站在窗户旁的梁三愿时却忽地定住了,神情锐利,并厉声喝道:“那是什么东西!?”

庄主(冷笑):你说谁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