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叹了一声,凤夜歌轻轻地拂了拂雪衫上些许的雪渍,缓缓地站起身,眉宇间有着心疼,缱绻的声音,带着无奈:“舞儿,你不是在做梦。”

清晰地声音穿透了记忆的冰寒,在木舞影的耳边萦绕,透彻而又迷茫的琉璃眸,呆呆的看着那抹向她走来的雪色身影,依然俊美的容颜,转瞬间,木舞影的心却又只剩下冰冷,想起大殿上他的话,如今却是历历萦耳,她怎么会把他当成虚幻?

如今的他们,也许只能形同陌路。

转身,不再停留,踏着深深地雪,清脆的嘎吱声,萦绕在耳边,木舞影的脚步原来的越快,红衫飞舞,青丝飞扬,却带着莫名的哀伤。

突然,冰冷的手,却莫名的被扯住,转身,木舞影看着静静地望着她的凤夜歌,心微微动了一下,却冷下眼眸,唇角极冷的抿了抿:“凌云宫、宫、主,你不觉得你这样有失分寸?请注意你的身份。”

“舞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凤夜歌静静地看着突然变得冷漠的人儿,如果不是手指尖的轻颤,也许他会有一丝的相信,但是,她是他的舞儿,他如何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

“不知道怎么办?就不办?”重重的甩开凤夜歌的手,怅然若失的感觉,却莫名的袭上心头,压下心中的落寞,木舞影斜睨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手指紧握成拳。

“舞儿,我找了你好久?”

深深地凝视着那别扭的人儿,凤夜歌答非所问的说着,薄薄的唇微微抿了抿,如玉般的手指,微微向前伸,轻轻地抚上木舞影的青丝,入手的轻软,让他的眸子轻柔了下来。

找她?唇角微微冷了下来,挥手打开凤夜歌的手,木舞影挑着眉冷冷的看着他:“你是在找你的夫人吧?而且,”眸子半掩,清脆的声音染上了一层虚幻:“记清楚了,我叫木舞影,并不是你口中的舞、飞、扬!”

低吼出声,木舞影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微微喘着气,手指抚着脉搏的位置,眸子微微闪了闪,唇抿的更加的紧了。

抬头,看向凤夜歌,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他这算是默认吗?转身,抬脚,然而每踏出一步,心就冷上一分,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会冷静,然而,此时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假象,什么冷静?什么高贵?

为什么此时却都统统瓦解,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想要找回曾经的自己,但是,那个她,躲在了那里?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是的,找不回来了,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不存在了……

不期然的,一抹淡雅清香萦绕在鼻端,接着,木舞影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狠狠地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木舞影面色微冷:“放开。”

“不放。”凤夜歌削尖的下巴,轻轻地抵着木舞影,也就是飞扬的头顶:“舞儿,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为什么不问我的夫人是谁?”

极冷的轻笑了一声,飞扬的心顿时涌起一股怒火:“笑话,我管你的夫人是月尘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反正与我无关就是了。”

脑海里闪过一年前见到的那副画面,心再次痛了起来,眸色也更加的冷了:“放开!否则别怪本宫喊人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本宫两个字,让飞扬愣了一下,是啊,她如今是木雀国的影后——木舞影。

也许,她真的只能当木舞影了吗?

听到本宫两个字,凤夜歌的眸子里也闪过一抹哀伤,手臂微微松了松,却又蓦地收紧,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放。”

不管你此刻是谁,这一生认定了是你,就不会放开了。

清冷的气息微微在耳后萦绕,让飞扬的眸子却莫名的沉了下来,头微微垂下:“你放开我。你不是还有夫人等着你去寻吗?快去吧。”

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像是感觉到了飞扬话里的落寞,凤夜歌眉头微微蹙了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的确有夫人,不过她你是认得的?”

飞扬低低的轻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极冷的笑,不就是月尘吗?她当然是认得。

“她……叫做舞飞扬……”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一点点的踱进飞扬的耳旁,让她一时没有听清楚,微微愣在那里。

舞……飞……扬……

凤夜歌偏着头,望着呆呆的望着前方的飞扬,手指轻轻地拂了拂她被风吹散的青丝,清冷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宠溺:“你没有听错,的确是舞飞扬,就是舞儿你啊。

我凤夜歌的夫人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你。而且,当年,你看到的那一幕,并不是我,而是月尘和千变假面。”

“月尘?千变假面?”飞扬的脑海里有着一丝的空白,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女子一身如雪一般的肌肤,男子俊美如画般的姿容,睁开眼时眸子里闪过的诧异,轻轻地唤她,飞扬……

唇角紧紧地抿着,飞扬的眉宇间顿时露出一抹自嘲,当时的‘他’,唤她为飞扬,唤她飞扬……夜他一直是叫她舞儿的,自己竟然笨的没有发觉。

飞扬的心渐渐地乱了,身后清冷的气息依然,然而,望着指尖的,感受着那抹冰冷,心却莫名的痛到了极点,太迟了,真的太迟了,如今的她,连她自己都恨到了极致,她又如何在回去。

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去了。

冰凉的手指,一点点的掰开环在腰间同样冰冷的指节,飞扬心痛的无法呼吸,泛白的小脸,带着一抹坚定,同时,虚幻的声音一点点的传出:“那又如何?你认错人了。我是……”

咬了咬唇,飞扬狠下心,吐出连她自己都冷的字眼:“木雀国的皇后——木舞影。”

微微一晃神,凤夜歌以为她还是不信,轻柔地扳过她的肩,深瞳深深地望着她:“舞儿,你说过要我相信你。同样的,我也希望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