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从来没想到过董家父母那一关,会是这么的容易和顺利。

当董晋趁着晚餐的时候说出他们要结婚的时候,董母的饭碗跌落在桌面,而董父,则沉默的抽完了一根雪茄,看着陆蔓足有十分钟,最后才道:“你们都决定了,就随你们吧,只是,婚礼以简洁为主,请几个亲朋好友观礼,就不铺张大办了。”

董晋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不对,想要反驳,陆蔓却已经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惊喜地朝二老鞠躬,多谢他们的成全。

董母完全不在状况,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董父已经答应了,当下晕了一晕,直呼头痛,摔了饭碗就回房。

“小蔓,刚才……”董晋拉着陆蔓的手走出董家大宅,在门口处皱着眉看她。

没有盛大婚礼,他始终觉得对不起她,他想要告诉全世界,想要所有人都分享他的幸福,都替他们祝福。

可是,只有几个亲朋好友观礼祝福,这和他的计划完全不同。

他想给她一个难忘的世纪婚礼,想让她成为最幸福最让人妒忌的女人。

陆蔓反握着他的手说道:“婚礼大和不大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是你。”

她说的是真的,来之前,她就已经预定董博翰夫妇会百般刁难,她甚至想好如果真的要抉择,她会让恩恩跟靳成俊。

反正如董晋所说,不过是给他抚养权,只要他们在外头住,还是可以接恩恩过来住。

却不曾想,董博翰没有半点刁难,甚至提也没提,这不是让她感到惊喜和意外的么?

还有从一开始,她就想过,如果能旅行结婚,就更好不过了,要知道,传统的婚礼繁琐又麻烦。

所以,婚礼的形式,她是真的不在乎。

“可是……”董晋的眉皱的极深。

“没有可是。”陆蔓打断他,温柔地笑道:“还是你觉得,争来那个世纪婚礼,却失了父母的祝福,这更划算?晋,我们要知足。”

“我只怕委屈你。”董晋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叹了一声。

“我不委屈。”陆蔓摇头,说道:“真的,能嫁给你,已经是上天给我的厚待,至于婚礼的形式,那不过是个形式,幸福生活,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们有彼此就够了,不是吗?”

董晋看着她认真的说服自己的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你这个傻瓜。试问天底下的女人谁有你这么傻?就连Mary,都在心心念念着世纪婚礼,可你呢……真是傻。”

陆蔓乖巧地靠在他身上,把玩着他衬衣上的纽扣说道:“我是傻,但是你喜欢。”

“是的,我喜欢。”董晋笑了,一把抱着她的腰原地转起圈:“我是真的喜欢,我高兴极了。”

“啊!放开我,会晕。”

两人咯咯地笑闹着,那淡而温馨的甜蜜充斥着两人的周边。

而他们不知道,身后的宅子里,正上演着六国大封相。

主卧房内,一片狼藉,董夫人趴在**呜呜的哭。

“我还不如死了呢,老公不爱,儿子嫌,娶个媳妇,问也不问我的意见,呜呜。”她捶打着床铺,越想越恨,腾地坐起身来,蹬蹬走到柜子前拖出行李箱。

“你又要闹什么?”董博翰见她又闹脾气,不由走了过去,压着她将衣服放进箱子的手。

“放开我。”董夫人冲他怒吼一声,气得发抖地道:“我没眼看,我要回新加坡和老二住,管你们爱娶谁就娶谁。”

“胡闹。”董博翰沉下脸,拉开她的手,一把合上行李箱:“你走了,我怎么办。”

“哼!你不是有个好儿媳妇服侍你么?我瞅着你可喜欢着呢!”董夫人酸溜溜的又气哼哼的睨着老伴。

真是不知道他哪条筋给疯了,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门婚事,之前不是说两人很快就分手吗?可现在呢,媳妇茶都要端上来了!

她的儿子这么出色,配个公主也不为过,为何就偏偏是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二手货?

这说出去让她的脸往哪搁?

想到这里,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哭道:“我的脸都要丢光了,以后我哪敢见人?呜呜。”

“面子,面子,你倒是说,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儿子的幸福重要?”董博翰有些烦了。

这个老伴没啥不好的,就是太爱面子,啥都讲究。

董夫人一噎,一脸的不甘:“你之前倒是说,不会这么容易答应的,可你呢!”

“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逼得他偷偷带着人去结婚你才安心?”董博翰哪里会承认自己会答应,其实还是冲着陆蔓是杨嫣女儿的缘故,总想着,自己娶不到那个女子,儿子娶到她的女儿也好,算是报答了当年那短暂的一段恩情。

况且,他太了解董晋的脾性了,一旦认定的事,就绝对不会回头,不会放手。

既然如此,还争闹个什么呢?凭白伤了感情。

他们都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认定彼此,就随他们吧。

董夫人嚎了一声,又哭了起来:“呜呜,我好命苦啊,娶个媳妇也做不了主。”

“行了行了。”董博翰拉起她,柔声说道:“不是还有老二吗?他的婚事让你全权做主好不好?你说要娶哪个就娶哪个,我绝对无二话,都听你的如何?”

“真的?”董夫人抽抽噎噎的,泪眼朦胧的看着老伴。

“我保证!”董博翰重重地点头,在心里暗付,老二啊,只好委屈你了。

董夫人这才破涕而笑,说道:“这回我一定挑个我喜欢的全能媳妇。”

而远在新加坡奋力工作的董维,后背忽地一片发寒,激灵灵的打了个喷嚏,他皱起漂亮的浓眉,撇了撇嘴:“谁他妈在算计老子!”

却全然不知,一双父母已经密谋到他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