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深藏着一个初恋的影子,董博翰也不例外,而且还藏得很深。

在二十来岁的时候,他认识了青春貌美的杨嫣,那时他还是个穷小子,而杨嫣却是当地出了名的书香世家的美人儿,人长得美,还富有才华。

穷小子和富家千金,怎么看也不靠谱,杨家父母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人来往。可杨嫣并没有嫌弃他,反而一直鼓励他,支持他,也欣赏他,甚至偷偷将自己存下的一笔钱借给他做生意。

和很多狗血电视剧一眼,很经典的套路,为了娶得如花佳人,为了那配得上三个字,董博翰揣着杨嫣借的一笔钱,还有自己存下的一笔钱挥别心爱之人依依不舍地离乡别井,独自去了香港拼搏。

董博翰艺高人胆大,又混过小混混,有着不怕死的胆识,凭着他的头脑和手腕,还真的挖到了第一桶金,辗转又去到新加坡发展,上天也厚待他,随着生意越来越顺利,他的身份地位一直扶摇直上。

董博翰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如水佳人,也没有忘记她的恩情,等到功成名就时,再去到那个小镇,却是人去楼空,佳人早已不知所踪。一打听,据说她家父母因为替人担保而被骗了,心高气傲的杨父气得心脏病复发,很快就撒手人寰,而母亲也因为思念过重而郁郁寡终,杨嫣成为孤女,又被债主迫害,很快就离开了那个小镇,。

董博翰不是没有找过杨嫣的下落,可她家本来就独来独往,父母一死,又没有什么亲戚,她自己也没说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董博翰等了杨嫣五年,年过三十才娶了同是书香世家出身,也是江南人的董夫人,第二年就生下董晋,却一直没有见过杨嫣。

想不到,原来她早就嫁了人,红颜薄命,也早已化成白骨,芳魂已逝。

“董伯父?”陆蔓有些奇怪,难道他觉得自己父母双亡,认为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吗?

想到这点,陆蔓又有些不安起来,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喔!”董博翰回过神来,看着她与杨嫣神似的脸颊,在心里叹息一声,罢了。

“小蔓。”他改了称呼,显得有些亲切,也让陆蔓有些受宠若惊。然而,下一句却让他如坠冰窖:“如果将来你和董晋结婚,孩子怎么办?我们董家不可能允许你带着孩子嫁进来。”

他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如果两人要结婚,不是不可以,但是,只能放弃靳怀恩,董家不会接受外来的血脉。

如果陆蔓一定要带着靳怀恩,就不可能和董晋在一块。

陆蔓哪里不明白,就因为明白,所以一张俏脸才煞白起来。

“董伯父……”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竟不知怎么回答。

“而且,我相信,靳成俊也不会放弃吧。”董博翰继而又道:“可我听说,现在孩子的抚养权在你,这……”

陆蔓咬紧了唇,看着董博翰有些不知所措。

要和董晋结婚,就务必要放弃恩恩,要放弃恩恩,还不如要她的命。

“董伯父,我的孩子,我会自己养。”她久久才艰涩出声:“不会花董家的一分钱。”

董博翰叹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知道,人言可畏。罢了,现在说这个还早,你们把这些问题处理好了再考虑未来,我看晚餐该准备好了,我们过去吧。”

陆蔓却像只蔫了的皮球一样,已经提不起劲来了,整个晚餐都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强颜欢笑。

回去时,董晋虽然高兴父亲的态度好像并不怎么反感,却也敏锐的察觉到陆蔓的不对劲。

“怎么了?”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关切地问。

陆蔓却主动地靠了过去,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目光焦距有些聚不到一点。

“爸爸和你说什么了?”

陆蔓的抓着他衣襟上的手一紧,抿了抿唇,后道:“他说,如果我要和你结婚,就要我放弃恩恩的抚养权。如果不是,就……”分手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董晋默然,很想问,你怎么想的?

可是他不敢问,他知道靳怀恩对陆蔓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他害怕她最终选择的,是恩恩。

会吗?她会选择他还是自己?

董晋活了几十年,头一次觉得心如此慌和矛盾,像个孩子似的害怕,害怕被她丢弃。

他不敢和一个孩子去比,比在她心中的分量!

“你……”他迟疑着,长了张唇,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陆蔓察觉到他的迟疑,抬起头来,看到他眼中的矛盾和一闪而过的惶恐,心有些酸。

他,也害怕这样的选择吧?

陆蔓将手抚上董晋的脸,滑过他的眉,擦过他长长的眼睫毛,他高挺的鼻子,他的眼,最终落在他的唇上,一点一点。

这个男人对她的好,一点一滴的在眼前涌现,她喜欢,她,也舍不得。

董晋啄了一下她的手指,微微笑着道:“别想那么多,我会说服他们的。”他抚平她紧皱的双眉:“我不喜欢看你皱眉,我说过要你每天都这么开心的。”

“董晋!”陆蔓重新靠在他的胸膛,幽幽说道:“我舍不得你!”

不论是放弃谁,她都舍不得。

“傻瓜!爸爸又没有逼我们分开,他对你不反感,我能感觉到。”董晋拥紧了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说道:“再说,如果,我只说如果。哪怕抚养权给了靳成俊,恩恩也还是你的儿子,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他还是可以跟你住,如果结婚,我们在外面住就好了,恩恩要过来住,谁也管不着。”

陆蔓既感动又凄楚,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点,只是怕儿子会乱想,会觉得自己为了新生活而抛弃他。

那是她的宝贝她的至爱啊,让她怎么舍得?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同样舍不得放手。

“谢谢你!”她闷闷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的包容,你的疼宠,你的理解。

董晋微微的笑,看着车窗外车子拖曳而过的残影,有些怅然。

事情是不是就会如此简单,他其实一点也不清楚,也无法计算。

靳氏,总裁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靳成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袋,眸子半眯,曼斯条理地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嘴角邪邪地勾起。

陆蔓想改嫁?谈何容易。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定定的看着那一纸良久,重新放进去放回抽屉后才施施然离去。

而他没有察觉的是,在他离去后,一个藏在暗夜里的人从黑暗中现出身来,走进他的办公室,将他刚才拿出的牛皮袋拆开。

看到纸袋里的东西,她的手一颤,手中的纸张竟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在灯光的照射下,离婚协议书醒目地落在眼眸中。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她一个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灰白,死死地瞪着地上的协议书,瞪着那个签名。

五年前,这份离婚协议书不是由她亲手送到了律师手中吗?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被他拿回来的?

难道他五年前就?

谭艾米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在手心里,下唇紧咬。

不甘,愤怒,嫉妒,怨恨,各种复杂的目光混杂在一起,让她的脸容狰狞扭曲起来。

难怪这几年,不论她怎么暗示,怎么贤惠,他都没有露出一丝想要结婚的念头,原来,他从未忘记。

他根本就没将这份协议书交出去,那么,现在的他和陆蔓,仍然是合法夫妻?

呵呵,呵呵,谭艾米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显得特别凄冷可怖。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真的没有想过要娶自己!

谭艾米再一次来到那个酒吧,和上一次不同,这次,她坐在了包厢里,黄酒一杯接一杯倒进肚子里。

嫉恨像藤蔓一样在胸腔间蔓延滋生,不知是因为妒火还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的双眼变得赤红。

“啧啧,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至于吗?”

黑哥讥笑的声音传入耳膜,她冷冷地看了过去,面无表情地问:“我叫你准备的如何了?什么时候动手?”

啪的一声,一叠照片扔在了茶几上,谭艾米看了过去,一张张,正是陆蔓带着靳怀恩活动的照片,看着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她大约明白了什么。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怎么会忘记,他们活动的路线我都看好了,很快,就会让你满意。”黑哥吊着一支香烟,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斜睨着她:“我是做到了,你又打算怎么报答我?”

谭艾米打了一个酒嗝,阴冷地一笑,柔软无骨地靠了过去,纤纤玉手在他的胸前打着圈,柔媚地道:“你说要怎样,就怎样。”

黑哥被她撩拨得浑身发热,看着她斜吊着的凤眸,下腹一热,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大手覆在她的酥、胸上,嘴急切地在她的脖子乱啃乱咬。

谭艾米依旧面无表情,仰躺在沙发上,任由身上的男人在她身上活动,看着天花板上暗黄的灯光,唇角冷冷地勾起。

靳成俊,都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等那两母子在这世上消失了,你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了,你是我的,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你只是被那贱人迷惑了!

她咯咯的尖笑起来,声音可怖,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本来凌晨就该发,可偏偏昨晚回家时,写到的文拷了一半,我倒~开工大吉,有送我红包的么?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