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简越明对儿子一番训诫,无非就是尽忠报国,不可能生有异心,简玉庭自然一一答应;侯夫人则拉着清颜的手千叮咛万交代,只为好生养着身体,等来年生个大胖小子也算对她最大的孝心了,清颜红着脸低头应下。

四个丫鬟给侯夫人磕了头,侯夫人一一封了赏,尤其是沾花和紫玉都得了一份嫁妆,就算是侯夫人的恩德了,春芽和追月则是一番交待,就是好生护着清颜,帮着打理家事等等,两个小丫鬟得了重任,欢喜得紧。

日头渐高,简越明便带着妻子出了府,而对简夫人却没有只言片语的交待,这也不能怪他,没有休妻已是最大的恩惠了,简夫人还能期望什么呢?她最想不通的事情便是为何自己一点点为儿打算的心思竟会被自己的父亲利用,将她拿回去的银子都一一用与造反的经费,连累自己差点成为造反的逆党。

简玉庭劳累了数日,今日得了圣恩,在家休沐一日,难得的清闲日子,清颜亲自在炕几上点了小炉,为丈夫烹茶。取得是含羞待放得粉红桃花花苞,用的是简府后山中的溪水,清颜洗净双手,用银勺轻轻地挑了桃花花苞如透明的水晶壶中,随着气泡慢慢在壶地升腾,带着粉嫩的花苞偏偏起舞,还未喝上一口,便已是赏心悦目。

堂屋内是一片和谐,可厨房那处却是炸开了锅,马妈妈和两位厨娘同时生病了,上吐下泻,拉得整个人都绿了,连站都成了困难。

紫玉不敢在简玉庭的面前说了这等事情,便轻挑了帘子,留下一条细缝,清颜是个人精,外头的丫鬟这一举动她便晓得有事儿发生了,遂给简玉庭倒了茶之后,便挑了帘子出去了,简玉庭只看了一眼,也没有拦着。

“少夫人,厨房的妈妈们上吐下泻,可是病得不轻,奴婢怀疑有人动了手脚,”紫玉边走边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还说了自己的观点。

清颜听可之后脸上袭上难得的肃色,现在还有人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到底是谁?

厨房中的三个人连请安的力气都没有了,捂着肚子直哼哼,清颜连忙让人去请了大夫给三个厨娘看看了先,让紫玉跟着照应些,等他们好些了去正屋回话,这边又回了堂屋。

简玉庭抬眼问道,“何事这般慌忙?”

“没事,厨房就问问晚上要吃些什么菜肴之类,侯爷不用多心了。”清颜回道。

“本来咱们这院子人就不多,这些天又为了新府邸的事情,你又事事亲为的,也不怕累着,难得清闲一日,也不见你空闲下来陪我说说话。”简玉庭有些‘不悦’地抱怨。

“爹爹奉还了圣上的黄玉,从此了无凡事,而二叔又将变成镇守得稳妥,不知相公这有名无实的侯爷又得了什么差事?”清颜也觉得这些天疏忽了简玉庭,自从得知简夫人拿着府里的钱银给平南王,简玉庭第一件事便是交出了兵权,以表忠心,但是破了造反一案,这勇义侯的名分倒是还在他头上,所以才会说是有名无实。

简玉庭将茶一饮而尽,“圣上打算让我掌管粮草一事,我这些天想了一下,决定要接过这个差事。”

那是福王之前的差事,可现在粮草一事可比之前要繁碎得多了,黄玉印章下掌管着多少粮草,清颜都不敢想,“圣上不怕重蹈覆辙吗?玉欣可是忠王的侧妃,这万一忠王被封为太子,相公以后可能会被猜疑。”

“这点我也是想过的,便也推辞过几次,可是玉欣如今在忠王府只是个侍妾,圣上便不容我拒绝,硬生生地将这差事塞给我,我这便没了借口,先接着再说吧。”简玉庭原是想避过这段时间再说的,毕竟忠王和义王之间的角力并未结束。

还以为忠王那日说的只是一时之气呢,原来是真的,哎,这侍妾不就是个妾,哪里能同侧王妃相提并论,这下子,简玉欣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亏忠王想得出来,居然牺牲玉欣的幸福来抬举你,玉欣嫁给她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幸。”清颜叹道。

“皇族之家岂是好进的,这是玉欣当初自己的选择,我们再叹息也无能为力,如今嫁都嫁了,是皇家的人了,我们便说不得了。”简玉庭拍了拍清颜的手,“别再想着那些了,不如趁着春日灿烂,好好陪陪为夫的。”

清颜可没那心思,“不待你这般黏糊的,被人看了笑话,我这院子还有些事再理上一理,侯爷自便吧。”说完下了炕,不受简玉庭邪魅的**。

紫玉回屋说,大夫给三人瞧过了,三个妈妈都是被人下了药所致,因此才会上吐下泻,如今厨房正熬着药呢,等她们喝了才知道会不会有效。

看着时间快到了午膳时辰,清颜亲手烧了两个菜一个汤的,简玉庭倒是喜欢,并没有怀疑为何今日她亲自烹烧,吃得津津有味不说,还在用膳之时赞了好几句。为了不让他疑心厨房出了事,膳后又陪着他在炕上歪了一会儿,趁他熟睡了才又去了厨房看望三个妈妈。

用了汤药,三个妈妈的脸色都好了些,马妈妈强撑着身子起来给清颜请安,倒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妈妈躺着说话便是了,不用起来。”清颜不嫌弃她的屋子脏,直接坐在了她的床榻上。

“奴婢没有当好差,还请少夫人责罚,”马妈妈虚弱地说道。

清颜自是知晓她的忠心,“我今早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就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这也不能怪了妈妈们,只是妈妈不知是否有见到过可疑的人?也是我早上疏忽了些,也不曾让人守了院门子。”

“少夫人,奴婢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讲?”马妈妈欲言又止。

清颜看了看屋里,并无外人,“妈妈直管说就是。”

“奴婢们今日去后院看之前种的粟米,看看是否可以摘些过来让侯爷和少夫人尝尝鲜,正待回去之时,看见一个身影匆匆从厨房出来,看着模样有几分像少夫人的陪嫁石槿姑娘。”马妈妈说道陪嫁的时候声音轻了下来,她怕自己的言辞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