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的夜,幽暗的树林。

月亮被滚滚的乌云隐去了光华,下面波诡云谲。

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在和一个同样不着寸缕的男人纠缠着,狂吻着。

汗水顺着两个人的后背滑落,肢体的纠缠中,彼此的呼吸声都带着最原始的欲/望,女人双手搂住男人,嘴里溢出动人的呻/吟,男人狂乱而粗野的声音在这个极致的夜里尤为清晰。

“小妖精,你真的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男人一边喘气,一边不忘自己进进出出的动作,无法言喻的快/感,已经让他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他的手指划在女人的嘴唇上,边做边低头亲吻着她的嘴唇,手掌还不忘握住她的丰盈,发狠地捏着,让女人娇喘连连。

事毕,男人将整张脸都埋在女人的丰盈里,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女人盘起双腿缠绕在男人的腰上,双手缠绕住他的脖子,然后猛地用力。男人一惊,本能地想要起来,然后腰被她的双腿禁锢怎么也没法摆脱。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痛不欲生。随即,他在女人的身上像是被人抽离了血液,变成了一具干尸,从始至终,连一句呼喊也没能叫出。

做完这一切,女人妖媚地起身,一脚将男人踢开,然后拉起衣服,披在了身上。

远处,一只白鸽飞了过来,她伸出了修长的手指,那只白鸽停在了她的指尖上。片刻,那只鸽子的双眼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主公有令,尽一切的手段抹杀墨夜和他的徒弟。”

“是。”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应声,那只白鸽展开翅膀,飞向了高空。

而女人撩拨了一下头发,眼眸压下,唇角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在墨夜的住处徘徊了很久的云蚀天拿不定主意。

昨天墨夜亲自去妖域帮她接了上身子川一招,也保住了她的小命,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墨夜会知道这件事,但总之他出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还替她拿了高魉的妖珠,让她的修为突飞猛进。

她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人的人,所以想来道谢,可是走到他的住所边缘时,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想说些感谢的话,但是总感觉心跳的很快,有种很怕见到他,很怕有和他说话的胆怯。

“蚀天。”就在云蚀天左右为难的时候,墨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素朴的灰色衣衫,红色的宫羽流苏还是挂在原来的位置,就连那支翠绿色的玉笛,也依旧别在腰间。

不过是一件灰色的衣服,不加任何的修饰,没有华贵的图案,穿在他的身上,衣服也似乎有了灵性,变得非常的耐看。而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妖娆魅惑,那狭长的丹凤眼,配上他完美到令人眩目的面容,足以让人看得一阵恍惚。

“你用这种眼神遥望为师的房间,我会以为……”墨夜倾身而下,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逼到墙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两人不期然地四目相对:“你已经……爱上为师了。”

云蚀天稍稍错愕了一会,又别开脸,不敢与他有正面的眼神接触:“那个……昨天……师父,谢谢你。”

墨夜松开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道谢?”

“嗯。”云蚀天依旧不敢看他。

该死的,为什么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云蚀天暗自咬牙,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种事情没必要道谢,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不会让你死在任何人手里。”墨夜背过身子:“不过为师还是对你的身份感到好奇。”

云蚀天故作波澜不惊:“师父觉得我哪里能引起你的好奇心?”

“你是人类的身体,为什么能进妖界?”

墨夜抬眸,深蓝的眸光好似一片汪洋,无边无际,又深邃浩瀚。他的脸上带着探究的含义,无声的沉默横在两人之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凝结了。

云蚀天微微一笑,凝结的空气,也在这微笑中,似乎散开了,她的笑容那么的明媚,那么的坦然,就像是包裹了阳光,直入心灵最阴霾的地方。

“师父不也是人类,为什么你也能进入妖界?你能,为什么我就不能呢?”云蚀天很狡黠地回着墨夜的话,语气坦然,笑容坦然,让人看不到一点的破绽。

看着云蚀天那阳光般璀璨的笑容,墨夜也一时间错愕和茫然了,能有这这般笑容,想装也没办法装出来吧,除非她是一个很会演戏的戏子。是他的感觉错了,还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呢?

他总觉得这个徒弟就是那晚出现的女妖,就算不是,他们之间也必然有着联系,原本以为这次能借着去妖界来看透她的身份,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真的是男人吗?”

“师父这话问得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云蚀天皱着好看的眉头,摆出了似笑非笑,又非常苦恼的笑容:“要我怎么证明呢?总不能让我脱掉衣服来验明身份吧?”

“你要是这么做,为师也不介意。”没来由的,墨夜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云蚀天黑着脸转过身子。

这话他还真说得出口。

“总之,我是男人,师父不信也没办法。”云蚀天耸肩,一副“我很为难”的样子:“一个男人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脱衣服,师父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我会觉得别扭。当然,师父一直强调自己身心健康,对男人没逾越的兴趣,徒弟我,也和师父一样。”

墨夜敲着腮,又摸了一把鼻子:“算了,这个话题中止。”

听她的话,看她的意思,也没有想说实话的打算,时间还长,相处的机会多的很,他想要知道什么可以慢慢来,不必急在一时。

“师父的话题中止了,我还有问题想问师父。”

墨夜挑眉:“哦?”

云蚀天毫不迟疑地问:“师父在对付高魉的时候,使出的招术叫‘化风为剑’吗?”

当时轻羽在她和风华被炎护法困住的时候,使用的那招和墨夜使出的招术相似度为九成,唯一的区别就是轻羽的光芒是紫色,他的光芒是蓝色。

那时候炎护法还惊愕地说出了“化风为剑,难道你是……”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轻羽就已经出手,打断了后面的话。

如果墨夜使用的这招也是“化风为剑”,那么她很有理由相信,墨夜就是轻羽,轻羽就是墨夜。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是墨夜却装作不认识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恶趣味。

墨夜几乎是毫不避讳地点头:“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云蚀天继续问:“师父你当真不认识轻羽?又或者,你就是轻羽!”

“难道那个叫轻羽的也会这招?”

此时的云蚀天已经认定了墨夜就是轻羽,她双手环胸,仰着头:“我说轻羽,揭开你的真面目吧,虽然你伪装的很好,但不好意思,破绽太多。”

墨夜短暂的错愕之后,失笑:“看来我和那个叫轻羽的相似到这种程度了吗?”

见墨夜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云蚀天又茫然了。

怎么回事?

不对,一定是轻羽的小伎俩,既然他不承认,那她就套话,逼得他无话可说:“会化风为剑的除了师父,还有其他人?”

“其实化风为剑是我的师父传授给我的独创技能,因为使用起来比较简单而快捷,所以我很喜欢用这招,”墨夜偏过身子,一说到他的师父,深蓝的的眸光蒙上了一层阴影和哀恸,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痛楚,让云蚀天的心也跟着莫名的揪了起来。“不过,这招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在锋芒大陆,也就我和师父会这招。”

是吗?那轻羽是怎么回事?

到现在,他还不肯承认,他和轻羽是同一个人吗?!

“那你和轻羽书信来往,有没有告诉他化风为剑的招式?”

“那倒没有,我们之间的通信,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交流,从我会识字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墨夜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轻羽给我留了纸条,那时候我做好了终生闭关的准备,可是看到你们三个的画像的时候,还是犹豫了。尤其是牧河的名字……”

云蚀天好奇地问:“牧河的名字怎么了?”

墨夜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原本澄澈的眸光带着几分忧郁,连同语气也没有了以往的淡然和笃定,反而是一股浓郁的伤感。“因为,我的师父,就叫牧河,相同的名字虽然很正常,但是这个名字让我很怀念师父。他曾为我放弃在这个大陆成名的机会,可等他需要帮助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从那刻起——”墨夜转身看着云蚀天,目光褶褶生辉,流泻的自信的带着强者的眸光,比太阳还有耀眼,比阳光还要炫目:“我才明白,只有变成站在这个世界的强者,才能保护一切!那时候失去的人,无法挽回的悲剧,已经成为过去。如今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在我的手下夺走我想保护的人,不管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朋友,还是你们——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