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毒从何来

眼下,受感染的七条街道已经全部封锁,人都被迁移到了北面,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毕竟事态扩大,还是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小巷无不紧张,渐渐地生出一个消息,说当年六塔城也是感染了这个瘟疫,全城灭亡。

“住手!”

白夫人听到喝断,也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老糊涂不知所措地站在中间,张了张嘴,吃力地说:“我、我……”

“去取水来。”

易姝缓步上前吩咐左右,两个守卫看了眼白夫人,白夫人点头,这才匆匆跑进旁边一家空****的胭脂坊,人在早些时候早已全被遣走,桌上还留着来不及收拾的账本和金叶子,两个守卫相视一眼,顺手牵走,然后跑到里面厨房端了一盆水。

“你别怕,应该受感染不深,否则你早就失去理智了。”易姝安慰道,老糊涂一见到水两眼冒光,还没等人送来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谁知易姝忽然神色一变,大喝:“等一下。”

两个守卫吓了一跳,老糊涂劈手来抢,那人一个失守,老糊涂嘴巴还没碰到水,水盆就掉在了地上。

“水、水——”

老糊涂一声干嚎,两眼发红就朝那个守卫扑了上去,张嘴就咬。众人都是一愣,那守卫更是还未回神,易姝见状一个箭步嗖地一针刺入他的后颈,老糊涂浑身一抽,瞪大双眼,好一会儿才口吐白沫的晕倒在地。

“老糊涂!”

老不修急忙冲上前抱起老糊涂,“老糊涂、喂!”说着,见老糊涂脖子上的血丝已经蔓延到了脸颊,不禁勃然大怒,指着易姝大吼:“你不是说让他喝水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

易姝还是吩咐那两个傻愣在原地等待守卫,说:“你们将他搬到万寿药楼,我一会儿就回去。”

然后直径走到胭脂坊,白庸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见她进去他们也跟了上去,走到厨房后易姝见屋角放着一个大水缸,她若有所思地舀了一瓢嗅了嗅,奇怪地说:“水没有问题,那么枉死丹的毒从哪里来?”

“枉死丹?”白庸脸色刹变,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枉死丹?”

易姝冷笑,没有回答,见他身后东宫曼芝双目凌乱,失魂落魄,又问:“东宫夫人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要不要我来看看?”

“不!”东宫曼芝一声尖叫,见众人目光都迎上自己又默默低垂下头,小声说:“我没事……”

“说到水,畔湖庄的湖泊里死了一大片鱼。”白刃自语。

这一句话引起易姝注意,她放下水瓢转向白夫人,说:“我需要那里的水,这次枉死丹的效果似乎和当年六塔城中的不太一样。”

白夫人瞥了眼身后一直跟随她的妖奴,说:“吩咐下去,取水。”

那妖奴身形魁梧,长得青面獠牙,半人半兽,听到白夫人的吩咐,点头说了声‘是’后离开。

“徐……徐皇……”白庸避开白夫人的眼睛,白夫人冷笑,没有作答。白庸又说:“灵子不在畔湖庄。”

“我不知道。”白夫人干脆回道,又问:“灵子不在畔湖庄又在哪里?”

白庸显然不信白夫人真的不知道灵子在哪里,就连这次的灾异他也觉得与白夫人脱不了干系,遂一语不发。

“灵子在哪里?”白夫人见白庸不开口,脸色一沉转问白刃。

“回禀夫人,灵子确实不在畔湖庄,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白刃老实地回道。

白夫人面色冷清,似乎还是不信,讥笑道:“你身为灵子的养父连灵子也保护不了,哼!也亏我还将畔湖庄留给你。”

说着,长袖一挥,转身出门。

“你、带一队人给我挨家挨户搜,我就不信灵子不在烟华。”白夫人指着门外的守卫喝道。

“是。”

正在此时,有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喝,白夫人闻声回头,见远处忽然腾起一团黑雾,直冲云霄,等到黑雾被风吹散,隐约现出一颗树的模样,白夫人顾问左右,说:“那是什么?”

“不、不知道。”有人回道。

那树妖忽然窜到七八丈高,又生出无数树枝将炎狛团团围住,炎狛刚才被两个莫名冲出的妖奴牵制,一不留神肩膀受了伤,他捂着伤口,见血色发黑,树妖两臂用力一挥,嗖嗖嗖无数树枝化作利刃,炎狛抬头看向树妖,目光比之前更加阴冷锐利,树妖当即速退,正准备扎入地底,忽然觉得身体动弹不得,身上的树皮噼里啪啦的裂开,露出他原本的模样。

“啊、啊——”

他双手向前猛抓,心口处一只鲜血淋淋的手慢慢抽了回来,树妖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炎狛,炎狛不习惯地活动了活动右手,微微一笑。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又冷得窒息。眼中闪烁着难以掩盖的疯狂,似乎陶醉于右手的感觉,树妖艰难的张了张嘴,无力地倒在地上。

树妖一死,妖风激**,入目遍地是受感染失去理智的人,或爬或相互厮杀,树妖身下流出一地的血,顷刻间被众人撕成碎片,炎狛连忙走躲到屋顶上,不自觉地掐住喉咙。

忽然,风向一转,炎狛登时警觉,四股杀气正快速向他逼近,妖力不在树妖之下。

齐都之内,尘仙老祖与炉炎老祖站在高高的双天龙尾楼天台,望着南面无缘无故长出的树妖,尘仙老祖说:“我们太低估他了。”

“呵呵,你是说商济世?”炉炎老祖皮笑问。

尘仙老祖反问:“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放弃烟华,将所有的威胁在这里全部根除。”炉炎老祖轻松地说。

“造就第二个六塔城?呵呵……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应该继承无绝老祖的名号。”尘仙老祖一改常态,嘲讽道。

“用杀人的手救人,正如一只老虎不小心养大了鹿崽,总有一天鹿会死于虎爪,只不过现在老虎并不饥饿,即便我不杀陆少麟,她也会死在无绝老祖手中,无绝老祖可不像我是个会感情用事之人。”炉炎老祖脸不红心不跳悠悠地说道。

“无耻。”尘仙老祖冷哼一声,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