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遗留的悬念(1/3)
身后，方擎依旧按照警方的办案秩序，在公馆大门外拉起了警戒线，抱着带来的检查工具箱，来到叶容身旁，发现她眼中浮现出来的笑意，渐渐晕染几分感伤。
没有打扰，他伫立不动。
眼角余光里，沐浴阳光的女孩正逐渐成长，而非初见时的故作坚强。
以至于漫长的时间过去，他都不忍打扰这幅画面，任由冬日不算明亮、也不算温热的光影笼罩周身，和她一起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轻松里，放空思绪，不再想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事。
末了，还是叶容先回过神来，注意到方擎手中满满当当的箱子。
她偏头，主动帮忙搬走最上面的工具箱，迈步走下楼梯：“像莫成章这样的人，能遇上你这样负责的好警察，真是谢天谢地。”
“哦？”看来她真的很高兴，方擎不由失笑，“既然叶小姐对我的办案能力这么肯定，接下来要不要和我继续合作？”
仿佛下一刻就会说出“熔骨案”三个字，叶容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随后又轻轻松松地再现，爬满了眼角眉梢。
“好啊。”
她爽快点头，加快脚步走到方擎前面，脚步欢快地犹如没长大的小姑娘，让方擎薄唇边的笑意也不禁多了几分，慢慢追寻着前方身影，迈步离开这噬人性命的地狱。
——
中午，将证物送回警局，方擎叫上杨光和柯嘉奇，与叶容、宁法医一块儿在外面吃饭。
尽管他们谁也没有提到在樾澜公馆驱魔成功的事，但看两人轻松的表情，宁法医也猜出搭配了一些情况。
席间，他突然想起一件发生在5年前的旧案：“以前也遇到过类似棘手的案件，受害人的脖子上也有模糊不清的黑色指印。”
那是他第一次正视不同于尸斑的证据，心里有一点点念头，却无法判定猜测是否属实。
“后来，有位年轻人主动找上了我们，在法医所门口给了我一叠符纸，告诉我受害人死于复仇，凶手不是人……”
话语一
顿，宁法医的目光径自朝叶容看去。
当年的案件，他将信将疑地拿出了符纸，没怎么使用，受害人尸体上的诡异黑指印就消失了。
而给予他符纸的年轻人，3年前，他也曾看过他的资料档案。
“柳星宇，是你认识的人吧？”
之前和顾局长聊案子的时候，方擎还向顾局长提到了他。
而对于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宁法医的印象很复杂。
瞥见叶容一瞬变得沉默的表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隔了一会儿，叶容无所谓地说：“我小时候和他见过几次，长大以后就没有了。”
她的话，时刻吸引着旁人的注意。
叶容始终语气轻快，挑了挑眉毛：“现在要是把他的照片给我，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还好上次方警官给我看过他的资料……”
往旁边扫了一眼，她口吻淡淡，仿佛那个被她唤作“小师叔”的年轻男人，从很早以前开始便与她的生命再无交集。
不过说来也是，15年前小师叔柳星宇参与封印樾澜公馆后没多久，就被师祖爷爷逐出了师门，叶容也不知道期间出了什么岔子，才会让师祖爷爷如此狠心，将亲手带大、视为亲子的弟子赶了出去。
而那时候，小师叔不过才十三四岁。
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该如何立足，该如何生存，仿佛都是未知之谜，甚至让人难以想象。
但叶容对这位名不经传的小师叔愈发好奇了。
撑着下巴，执筷的右手搁在碗边。
她的眼眸慢悠悠地抬起来，再度望向方擎的位置，神情若有所思。
说起来，方擎既然在调查“熔骨案”，还曾经目睹了她大师伯廖兴昌的遇害过程，手中想来会有不少没有公布的重要资料。
而对于她小师叔柳星宇的调查，或许会比她了解到的更多。
但面对叶容殷切的目光，方擎佯装没看见，依旧埋头吃饭，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叶容格外恼火。
是碍于柯嘉奇在场，他才不想提的吗？
叶容收回视
野，突然瞥见坐在斜对面的大男孩，正仰头冲她一笑：“容容又在说我们听不懂的话了。”柯嘉奇笑嘻嘻的，没脸没皮地自来熟：“这个柳星宇也和你一样会驱魔？”
“他死了。”叶容眼神一变，立即露出警告的神情来，“你以为出入凶宅是闹着玩的吗？”
像柯嘉奇这样不顾危险，只顾好奇心的人，叶容向来没什么好脾气和耐性。
再想到老张的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你买下了樾澜公馆，我同事儿子的眼睛也不会被怨灵挖下，导致双目失明。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待会儿就应该去医院，当面向老张的家人道歉，并承担孩子未来的医药费。”
反正柯家不缺钱。
没有柯嘉奇买房子的事，就不会有中介安排人手出入公馆。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叶容想得清清楚楚，但柯嘉奇的表情却很无辜。
尽管他被叶容的说法吓到，不知道除了老秦等人被怨灵追杀以外，还有小孩因此双目失明。
可他总觉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怪他，嘴里不禁嘟囔道：“中介要是不出手这么危险的房子，我不是也没机会买下它吗？”
“也是因为你，才会导致这么多的杀戮。”方擎突然开口，选择和叶容同一阵营，“别忘了，11月中旬杨小雨等人去公馆的时候并没有出事，真正让怨灵暴怒的原因还是在于你们柯家。百年前……”
他微微一顿，锋眉微皱，瞳孔墨黑：“你就没想过，或许你们柯家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才导致她怨气深重，亡魂被困旧地无法超生，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追杀你们柯家的所有人？”
柯嘉奇讶然，彻底说不出话来。
叶容也经方擎提醒，回想起还有许多樾澜公馆与柯家人的关联没有查清。
但现在女鬼已经被灭魂，公馆里的怨念正在逐渐消失。
若想追查百年前的旧事……
她拧眉，往嘴里塞了一筷青菜，怕是再难弄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