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师父的远方

简直刷新我对仙人的最低认知,其貌不扬也就罢了,笑容猥琐瘆人我也可以理解,毕竟长得不好看你再笑也笑不出什么好看的模样来,但你这个人本质上有问题,那我还能说什么?

话说做神仙除了要求你法术高强武艺高超之外,真的就没有其他道特修养素质上的限制了吗?我记得我们升学的时候还要求学校给我们的综合素质、道德修养进行打分哩,做仙人的不用管这些吗?

还是说他们送礼、走后门才成了仙人?

嗯,那个蠹鱼仙君确实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他也不能你见着我就拉着我送礼啊,而且还是怂了弩之玉这么贵重的礼物。沁亶跟着他果然越变越坏,甚至还想着要杀死我。以前沁亶不管怎么看不上我,也只是成天想着如何赶走我,之前的她从来没想过要害死我、杀死我。既然她突然变了这么多,那么就不难解释蠹鱼仙君如此了,指不定在背后给沁亶洗脑,才让沁亶如此憎恨我,下定决心要弄死我。

蠹鱼县局内心的阴暗可想而知,一只蠹鱼,小小的蠹鱼,成天生活在阴暗潮湿没有光的角落。蠹鱼不是鱼,却要活在鱼的阴影之中,明明自己不是鱼却要顶着一个鱼的名号,扎堆在鱼群之中,没有同类的关怀,只有嘲笑与讽刺。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蠹鱼,内心一定是丑陋的,见不得阳光,只喜欢暗处,心里多半也是黑暗的。

蠹鱼,又称蠹、衣鱼、白鱼、壁鱼、书虫或衣虫是一种灵巧、怕光、而且无翅的昆虫,它的身体呈银灰色,因此也有白鱼的称号,身披银灰色细鳞,腹部末端有尾须三根,行动十分迅速,稍一有声音,便像鱼一样敏捷地溜掉。平时生活在温、湿的地方,是一种夜出性昆虫,遇光便受惊逃。这些都是我在书上找到的只言片语,倒不是我想知道,只是纯粹地好奇,好奇这个蠹鱼仙君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样的。比起师父的赤尾仙鲤的真身,蠹鱼仙君确实要自卑到谷底。

真身不如师父,就连他修炼成了人形还是不如师父。

真是失败的一生。

即使如此,他难道就非要败坏师父的名声?

师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要被人惦记,成天惦记如何打败他,蠹鱼仙君自己不觉得累吗,还是乐此不疲地去追逐师父,毁坏师父的名声对他来说就这么畅快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他很不喜欢别人叫他蠹鱼仙君,比起瀛天仙君而言,蠹鱼仙君四字明显刺耳异常,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一条小小的蠹鱼,他根本也不是鱼,非要被叫做是鱼,还要与异类为伍,受尽冷言实在凄凉。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再可怜现在还不是在师父面前耀武扬威着哩。

我见他那模样就厌恶异常,只听得他在那里演讲似的说道:“天池虽然一向是泽清县局负责的,但是既然它遇到了问题,我们就要共同去面对,这也是我这些不同水域的仙君应该做的,鼎力相助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所以说。”

蠹鱼仙君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师父就是一阵鼓励,恨不得来一句,举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我这是被他恶心到了,明明是你带着一棒子人走到人家家里来兴师问罪,现在却在这里假仁假义,难道其他的这些仙君瞎吗,竟然自愿追随这样的人。

师父还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点点头随便呼应一下就过去了,反倒是师叔不乐意了,也站起来随意说着:“你这么厉害,怎么前几天没见你去天池帮忙啊?”

蠹鱼仙君不屑地笑了两声之后,又有人替他讨回公道似的说着:“瀛天仙君昨日去了,可是泽清仙君已经抢先一步处理好了,这才没帮上忙。”

“哦。”师叔又是随意一句,摆手又坐了下去。

明摆着说假话,自己的狗腿子当成为自己说话了。这些人还真是会做狗腿子,想想蠹鱼仙君什么不行,找的这一群狗腿子,果然是“得人心”啊。

师父也不再理会,只由得那一群人在大堂里你一句我一言地诉说着,感恩戴德般地崇拜着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没有任何作为的蠹鱼仙君。我实在不太方便为师父说话,只能气呼呼地坐在了师父旁边的座位上。

“喝点茶吧!”

师父朝我递了一杯清茶,看样子是用来降火气的。

“师父,你......你还真是好脾气,这样都不生气。”我嘟嘟囔囔地朝师父说着。

师父依旧淡雅如菊地笑着答我道:“都习惯了,以后你要是也看习惯了,就见怪不怪了,几百年了他们都这样,只不过有时候蠹鱼的那个位置会换人罢了。”

“换人?”我歪头问师父道。

师父平静地回答道:“是啊,换人,换成另一个更加值得他们追捧的人。”

“师父你在说你自己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些人的位置一直会变,而有些的位置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来了!”师父的眼睛看着远方,我知道师父想起来一些往事,也认识到了自己真正的位置。

陌上流年,如絮无声滑过。携红尘浸染斑驳,亦如古卷残篇点滴漫展。光阴篱筛了痴与梦,捻转了那些风华与期盼,湮灭了锦屏嫣然……冰弦浅弄忧伤滑落指尖,黯淡了的锦瑟年华也相隔遥远。那暗许的青莲已淹没在那场邂逅的回忆里,若梦似烟的远方……

走过小石桥,烟雨路。墨瓦白墙,映入眼帘。涟涟丝雨,在瓦上回旋,薄雾笼罩,一丛翠竹在风中轻摇,几片桃瓣从树枝上飘落,随着河水逐渐飘向远方。

远方有一个人,你拼尽全力,也靠不近,那就是远方;有一个地方,你伸手可触,但不属于你,那就是远方;有一种情,你拼命表达,也说不清,那就是远方;有一种舞,你尽情演绎,也激不起浪花,那就是远方。

那就是师父的所想和所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