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宝刀尚未老
宫中，莫失语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昏迷不醒的龙言羽。
周围围着一圈老头儿，除了领头的十三王爷莫失语认识之外，其余的都没见过，不过看他们都穿着黄色的马褂，便能猜出几分，这群老头儿应该就是宗室那边的人了，算是先皇那一辈的人，对比之下莫失语倒是身份最低了。
众人看到莫失语进来，全都盯着打量，恨不得将她看出几个窟窿来，好在莫失语心理素质过硬，客气得行了见面礼之后，便上前查看皇上的情况，这镇定的态度倒是让那些心存怀疑的老头儿们放心了些。
见莫失语检查完脸色倒还淡定，十三王爷开口问道：“皇上情况如何？”
“现在立刻准备手术，初步估算，成功率应该是百分之八十五左右。”莫失语说完，左右看了看，从一旁的书桌上拿了纸和笔刷刷开始埋头写东西，然后递给十三王爷道：“先把这个签了。”
本以为莫失语在写药方，结果看到那纸上面的内容却是面色一僵，旁边的老头儿围上来一看，那纸上写的哪里是要方，分明是一份手术同意书，大体内容便是手术有风险，后果请自负，失败了别和我闹之类的。
“大胆！”一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头儿杵着拐棍，在地上狠狠跺了几下，瞪着莫失语道：“皇上的性命岂能儿戏，还未救治便要求签下这等条约，你到底是何居心？”
莫失语无语得翻了个白眼，一脸坦然道：“我是人又不是神，打个喷嚏都能死人，何况是这般的大手术，失败的概率定然是存在的，我若是说一定能成功，你们才该怀疑我别有所图才是！”
这话倒是直接撕开了众人掩着的那张纸，毕竟如果让莫失语进行手术，等于是将皇上的性命交到她手上，若是她存了什么歹念，想要弄死皇上那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坦白说，虽然个个口里说着要为皇上万死不辞啥啥的，但所有人都知道，给皇上做手术可不是什么美差，甚至说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如果莫失语表现的十分想要进行手术的话，那才是更可疑了。
对于莫失语这样强硬的态度，一旁另一个白胖的老头儿慢悠悠开口道：“且不提手术成功与否，你这开颅手术，可是要剃光皇上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是一国之君的头发，要剔除是万万不可的！”
这个问题莫失语倒是被问得一愣，然后就有点哭笑不得，古人对于头发是极为看中的，只有出家之人才会剃度，这胖老头儿倒是迂腐得紧，无语道：“如您所说，那人的性命更是父母给的，若是为了保住头发而丢了性命，岂不是才真的是本末倒置？”
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几个老头儿又开始嘀嘀咕咕争论起来，最后干脆全都看着十三王爷，等他发话了。
“本王来签。”十三王爷拿过笔，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了自己的私章，然后将纸还给莫失语：“无须有后顾之忧，这里有本王坐镇，不会让人乱来，你只管尽力救治皇上便是。”
有了十三王爷的保证，莫失语倒是松了口气，毕竟就算自己准备得再好再有信心，也不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的成功，若是失败了的话，就算不担心自己，也要担心影响到楼戏水的皇位争夺。
“给他换上无菌服之后，放到之前准备的手术台上去。”莫失语起身，有条不紊得对一旁的张连功交代完，抬脚要往放置着手术台的房间走，却发现后面乌泱泱跟了一串人，正是那些宗室的老头儿。
见莫失语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十三王爷皱了皱眉，还是开口对跟着的人道：“此次手术十分危险，容不得半点分心，有本王在里面看着便好，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
“的确，虽然我知道你们很好奇想围观，但是我没有准备那么多的无菌服，所以只能委屈你们等在外面了。”要是可以的话，莫失语都不想十三王爷进去，不过想想还是让十三王爷进去比较好，有些东西总是要眼见为实的。
在皇上寝宫旁边的一间密室已经完全按照莫失语的要求改建成了无菌手术室，虽然没有电所以造不出无影灯这种东西，但是那由几十颗硕大的夜明珠制成的吊灯完美得满足了无影灯的要求，只是太过名贵害得莫失语第一反应是等手术完，想要撬几颗打包带走。
虽然古代的科技与现代有差异，但是那些工匠的手艺却的确精湛，只要告诉需要的东西，即便没有相同的也能用别的替代品来造成同样功用的东西来，甚至连各种工具都严格按照莫失语的图纸和说明打造了出来，更不要提那些消毒的药水和输液的用具了，甚至连血浆都准备了一大堆。
本以为穿越之后就与现代社会说再见，可是看着眼前的手术室，莫失语恍然觉得又回到了现代，脑中又浮现出那一场改变自己职业选择的手术，心情一时之间无比复杂，最后摇了摇头，换好衣服做完消毒之后，深吸一口气走向了手术台。
不管之前多少顾虑，一上了手术台，便如将军站在战场之后，除非战斗结束，不然绝对不能倒下。
一旁十三王爷穿着奇怪的无菌服，只觉得各种别扭，可是不一会儿就被莫失语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看着她全神贯注得拿着各种奇怪工具在皇上的脑袋倒腾，即便是看管了战场的自己看来，那画面看着也真的是有点渗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连一直坐着观看的十三王爷都觉得腰酸背疼了，可莫失语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精神力高度集中进行着手术，从天黑到天明，整整十个时辰不吃不喝得进行手术，终于在第二日的中午结束了。
等莫失语从手术室出来，等在外面的老头全都围了上去，挤在莫失语的面前争着问结果，莫失语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完全哑掉了，整个人出了一身脸色苍白的可怕，完全就是虚脱了。
这种时候莫失语没体力也没精神和这群老头儿客套，于是干脆伸手指了指跟着出来的十三王爷，干脆甩锅。
十三王爷倒是没有计较莫失语的失礼，他可是见识了莫失语眼都不眨就凿开了皇上的脑袋，面不改色得掏出了里面的血块，又镇定得将伤口复原，轻咳了一声道：“手术很成功，皇上还需要静养，明日应该便可以醒来了。”
这个结果让众人舒了口气，只是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等一群人想要再找莫失语表示一下赞赏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果断走人，直接爬上了一旁的龙榻上面，睡得小咕噜都出来了。
按照规矩来说，不等几个长辈说完话就自己跑去睡觉已经是很没规矩了，何况还是睡在皇上专用的龙榻之上，更是逾越了，张连功看莫失语这般大大咧咧的行为也是暗自捏了把汗，便要走过去将她叫醒。
“她已经十个时辰不眠不休，既然手术已经成功，慢慢再问也不迟，现在就让她休息吧。”十三王爷是亲眼围观了全过程，此时对莫失语已经大大改观，便出口阻止了张连功。
既然十三王爷发了话，其他人也不便说什么，毕竟于情于理来说，莫失语现在也是救了皇上的大功臣。张连功点头，对着十三王爷客气道：“奴才知道了，等三皇妃睡醒了，会让她去见诸位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