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洵玉激动了,热情地……

闷几声,终了,将人抱起来到翠竹筏的温泉池里,将人洗干净,放在榻上,相拥而眠。

第二日,萧炎天起来,头撕裂地疼,宿酒加纵欲过度,四肢无力麻软,正待要发火却见床边上跪着一人,乖巧伶觉,像一只温顺的小狗,漆黑的眸子带着讨好的笑,端着一碗小米粥欲来侍奉。

萧炎天气不过,冷讽道:“你分裂吗?玉儿花漾来回变吗?”又见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面刺痛,不觉面红耳赤,又气又恼,冷眼怒视蓝洵玉道:“孽徒!”

蓝洵玉也不辩嘴,低眉敛目,等萧炎天吃了饭到厨房里刷锅刷碗收拾干净后掩门,拿着扫帚将院子打扫干净,整理好医药箱,蹲在温泉池子边打果皂洗衣服刷鞋。

傍晚萧炎天回来的时候,蓝洵玉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煲汤。

一连三日,忙里忙外,活像一个毫无怨言的小媳妇。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饭。

周围花木生香,泉水叮咚,枫叶霜红,水榭青竹亭。

空气清洗而舒畅,时时传来**淡雅的清香。

萧炎天夹了一块薄片莲藕,道:“你回宫去。”

蓝洵玉乖乖顺顺地低着头给萧炎天夹菜。

萧炎天筷子“啪”一声扣在桌子上,转身背了药箱又去山下镇子上义诊,晚上的时候正巧李绡成亲,再三挽留,于是留下喝了杯喜酒,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

夜黑无月,山路难行,萧炎天本欲在镇子上的客栈里留宿一晚,走到山脚下不远处的时候却见一盏盏五彩华光的琉璃灯沿着山路,从山脚下一直挂到半山腰,像一条长长明亮的灯火龙。

走进了才发现是人提着灯。

山路两边的侍卫等他快走到跟前的时候单膝点地,为他打盏,弯弯曲曲,一直到枫林水榭前。

蓝洵玉正在路口提着灯翘首以盼,见他回来,立即笑迎上来,乖巧地把医药箱取下来,弹打他身上的灰尘,笑道:“ 师父饭菜都做好了,我……”

萧炎天转过身,到了青舍里,关上门道:“吃过了。”过了一会儿,道:“让你的人赶紧走,山上树林多,打烛火很危险。”

蓝洵玉温顺道:“是。”

萧炎天洗了把脸,擦了擦手,道:“你也不用再装了,哪来的回哪去。”

第二天带着白纱帏帽,背着药箱,走了,看也没看跪在递上的蓝洵玉。

这一去,半年没有再回来。

蓝洵玉也不气馁,回到皇宫里批阅奏折,励精图治,改革新政,亲自教导无忧,照看思儿,派人每日守在天行山的枫林别苑,也不让人打扫。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

萧念问他爹:“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蓝洵玉笑道:“等他想通了就回来了。”

“要是想不通呢?”

“不会的。”

半年后,游外的人归来,风尘仆仆,立即有人迎上来端茶递水,帮他解了披风,又弄好洗脸水侍奉在前,笑道:“师父,你回来了。”

萧炎天当他是空气,从他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一眼,进了青竹舍。

不多一会儿,蓝洵玉端着洗脚水进来,跪在地上脱鞋退袜,握着两支白皙的脚放在水盆里揉捏着脚底的穴位,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

师徒二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水花被撩起的声音。

用白软的棉布巾擦拭好后,蓝洵玉仰头笑道:“师父,我做了银耳八宝粥,吃一点再睡吧。”

萧炎天躺在**,转过身,背对蓝洵玉,道:“你出……”

话到嘴边还是停了口。

蓝洵玉笑道:“师父早些安歇,徒儿在外间廊下,若有需要,叫一声。”

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中原,很少下雪,清晨的时候,一开门,便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霜花,漫天大雾,乳白色的浓雾流动着,从浓雾的缝隙中望去青竹院舍尤在冷寒仙宫一样。

跪在廊下一人歪着头,睫毛上冻结着薄薄的白霜,嘴唇微泛紫色,两腮微微泛红,身上带着寒气,见萧炎天出来,睫羽抬起,缓缓勾起嘴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着迷蒙的雾水,仰头笑道:“师父。”

萧炎天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蓝洵玉朝他磕了个头,请了安,到厨房里生火烧水做饭,吃了饭,整理医药箱,萧炎天到山上采药。

傍晚的时候天边云霞齐天,光华万丈,红彤彤一片,须臾,金灿灿普光大照,一会儿半紫半红,白灰各半,天空呈现形状,如烈马飞腾,又如蛟龙翻滚,正是有名的火烧云。

萧炎天站在翠林山前,顿觉胸中翻滚,拔了腰间佩剑,迎风起舞,手中的玄铁金剑犹如一道鸿光,划破天空,如游龙穿梭,时而骤如闪电,白衣翻飞,一片敛光处,周身竹叶纷飞。

此时琴音起,铮铮音律清雅绝尘,如山间清泉,倾斜而出,开始时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后随着剑招声声争鸣,音间雄浑霸道,如疾风扫**山林呼啸,气势磅礴。

琴音随着剑舞而弦弦动音,剑又随着琴声而练练挥洒。

琴知剑意,

剑随琴音。

两相合鸣,恰如融合在一起。

舞剑毕,一曲终。

院中人持剑于后的人与廊下坐在琴前人四目相对,久久凝视,恰如多年以前。

只是那时候,蓝洵玉奏琴之时从不敢拨弄急音霸意,而萧炎天也不曾有如此苍劲之剑意。

这一刻,萧炎天知道,面前的人,既是他的徒儿蓝洵玉,也是天下之主花漾,是乖巧柔顺的小狗,也是凶狠霸道的豺狼。

他躲不掉,也无处可躲。

蓝洵玉从亭中走来,浅绿色的长衫随风微漾,薄纱外套飘飘,乌黑的长发**在空中,此刻他像一个从书中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可浑身却散发着不可忤逆的帝王威仪和霸道。

漆黑的眸子像墨色深渊,润玉的唇型透着刚毅,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萧炎天面前。

萧炎天莫名想逃,身体不可自控地往后退了一步,蓝洵玉紧紧地盯着他,欺身向前一步,萧炎天再退,蓝洵玉不急不慢地紧跟。

终于退无可退,萧炎天后背抵着枫树干,颤抖的睫毛扫过蓝洵玉的鼻尖。

两个人靠得极近极近。

蓝洵玉双手按在树上,将他困在自己和树杆中间。

低沉的呼吸温热喷在萧炎天的脸上,四片唇瓣似有若无地挨在一起,蓝洵玉低哑沉声道:“师父。”

萧炎天战栗不止,嘴唇哆嗦,声音颤抖道:“逆徒。”

蓝洵玉低低地笑了,道:“是,想把师父吃了的逆徒。”噙住那唇,如骤风急雨一样疯狂炙热吻着。

再不用压抑,像要生吞了一样,侵入腹中。

萧炎天激烈地挣扎着。

“花漾……你……”

蓝洵玉低沉沙哑道:“师父,我三岁会察言观色,为了保护阙儿,为了活下来,我本能懂得讨好伪装,我明白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能瞒着你的时候用阴谋诡计,不能的时候用阳谋阳计,这就是我想得到你的决心啊。”

“你出去……”

萧炎天扣着地,躲避着,蓝洵玉双手如钢钳一样压着他,将他固定在身下,低声凑到他耳边,道:“师父,你逃不掉的,走多远也没有用。”

激烈之中,蓝洵玉低声恳求道:“回来吧。”

一阵阵惨叫声。

直至结束。

蓝洵玉环抱着萧炎天,吻着他眼尾的泪,抱着他到浴池里洗干净后,将他放在**,盖好被子,跪在床边守着,等着人醒来。

萧炎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师父,好些了吗?”

萧炎天凤眸微颤,声音嘶哑道:“你……”伸出手要去打,蓝洵玉低着头,柔顺乖巧,一副你打我我也不还手的逆来顺受模样,萧炎天放下手,颤抖道:“你!”

从这后,蓝洵玉情念起的时候来强的,强完装孙子,任凭打骂,跪在地上低眉顺眼,不辨嘴也不说一个逆言,端茶奉水,洗衣做饭,洒扫庭院,晒草药,晾被子,整理床铺叠床单。

萧炎天每每气得浑身哆嗦,忍不住的时候扇他一脸,蓝洵玉也不生气,直接把没被扇过的另一边脸凑过去,萧炎天涨红了脸,又恨又怒又无可奈何。

如此过了一个月,到了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柳树吐出新芽,萧炎天披了件黑色斗篷又要出远门游历。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忘了拿银子,于是折回到枫林别苑,走到竹林青舍门前正见蓝洵玉坐在**拿着他昨夜穿过的白色里衣埋在脸里,低声呜咽着师父,许是注意有人,他抬起脸,满是泪痕。

两人相看,蓝洵玉从**滚落下来,匍匐跪在萧炎天脚下,抱着他的腿,哭道:“师父,你跟我走吧。”

萧炎天心如刀绞,道:“你混账。”

蓝洵玉哭着道:“师父,我是混账,可这是我啊。”

萧炎天眼圈儿泛红,道:“起来吧。”

“你跟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