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送君千里

云惜颜抬头狠狠的看着萧以沫,“可我依然恨你,你既然离开给了我希望和温暖,又为何要回来,重新从我手中抢走这一切,抢走我生命中唯一的希望。你把我从地狱送进天堂,让我体会了天堂里美好的一切,然后又重新把我残忍的推进地狱,你让我还怎么活?萧以沫,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回来,所有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不会被逼迫至此,晴天也不会被伤害,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萧以沫,我恨你。”

云惜颜的话,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大吼,说完便拔下头上的金簪,朝着萧以沫冲了过来。

夜皓宇冷哼一声,一手将萧以沫护在怀中,另一手抽出身旁侍卫身上的长刀,反手便朝着云惜颜挥了过去。

云惜颜的身体因为惯性朝前又跑了两步才停了下来,雪白的脖颈处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鲜血猛的从中喷涌而出,云惜颜艰难的抬手,想要捂上脖子上的伤口,最终却是无力的垂下,整个身体嘭的一声,倒了下去。一双眼睛仍然圆睁,死死的瞪着萧以沫的方向。

“娘娘。”芸香尖叫着扑了上去,颤抖着手摸上云惜颜已经渐渐冰凉的身体,“芸香陪您。”

说完便猛的朝一旁的柱子上撞了过去,一声巨响后,芸香满头鲜血的倒在了云惜颜旁边。

浓重的血腥味在大殿内迅速蔓延,萧以沫身子一软,疲惫的倒在了夜皓宇怀中。

夜皓宇伸手将她抱起,回到了钦安殿中,小心的抱着她躺在**,晴天宫中的火基本已经熄灭,大火将一切焚烧殆尽。萧以沫双眼紧闭,沉默的靠在夜皓宇怀里,脑子里不断闪过云惜颜刚才说过的话,若她没有回来云惜颜便不会失宠,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晴天也会好好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眼泪无声的落下,“夜皓宇,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夜皓宇紧紧的将人抱在怀中,心疼的吻去她眼角不断滑下的泪水,“傻瓜,你若不回来,我会死,你想看到我死吗?”

他终有一天会发现云惜颜的异常,会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颜颜,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活不下去。

萧以沫拼命的摇头,只是听到他这样说,她便心疼的不能自己,又怎么舍得。

“这一切都跟你无关,就算没有你,云家也迟早会走到今天,所有的一切仍然会发生。这一切早已是注定的,就像冥冥之中我们两人的相遇。沫沫,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知道,你是为了我回来的就够了。”夜皓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萧以沫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主动吻上夜皓宇的薄唇,疯狂的掠夺着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她生命的氧气。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需要夜皓宇温暖的怀抱。

仿佛猜到了萧以沫的想法,夜皓宇紧紧的抱着她,同样疯狂的回应着她,给她力量,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萧以沫早早的便起了床。看着她红肿的双眼,知道她昨夜定然没有休息,夜皓宇心疼的说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萧以沫摇头,抿唇道,“我去送夜皓清。”

她没有忘记,今天是夜皓清要出发去西域战场的日子。

“我陪你。”夜皓宇皱眉道。

萧以沫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你去早朝。”

夜皓宇虽然不情愿,却是仍强忍着心中的醋意,没有再多说什么。

陪她用过早膳,夜皓宇亲自将她送到出宫的马车上,又安排好所有的随行侍卫,千叮万嘱之后,霸道的开口道,“不准超过一个时辰,我下朝要看到你。”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吃醋,萧以沫瞪了他一眼,从昨晚起便沉闷的脸上,终于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夜皓宇满意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放开她,看着马车往外驶去。

城门外夜皓清早已等在那里,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从外边撩起,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到了她面前,萧以沫抬眼便看到车外的夜皓清,正对着她伸出手,脸上是温润的笑容,一如当年。

萧以沫将手递了过去,扶着他小心的下了马车。

天还冷,夜皓清抬手将她身上披着的大氅掖好,看着她满脸的疲惫,关切的说道,“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他人无关。”

对晴天,从某种意义上,他觉得和自己很像。在晴天问过夜皓宇那个问题,听到那样的回答后,对晴天会做出这种选择他不奇怪。只是沫沫总是喜欢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拉,他不想看到她难过。

萧以沫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点点头,“我知道。”

夜皓清轻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脑袋,故意笑道,“好了,都过去了,开心一点,不然肚子里的宝宝也会不开心的,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的干儿子想想。”

萧以沫终于勉强笑了笑,“我会的。”

然后转身朝前走,夜皓清在她旁边小心的扶着她的胳膊。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往前走着,一个侍从在后边拉着马匹远远的跟随着,走了一小段路后,夜皓清扶着萧以沫的胳膊停了下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了,沫沫,就到这里了,风大,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萧以沫摇头,执意朝前走,只觉得心头堵的厉害,明明之前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是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是泪水,寒风吹过,如刀割般疼痛。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那眼泪却好像偏要跟她做对,怎么都止不住。

夜皓清轻叹一声,抬手用指腹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哄道,“傻丫头,都要当娘的人了,哭什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我就用这场胜利作为送给我干儿子的出生礼物,好不好?”

(或许是我太投入,或许是我知道结局,这段送别,我把自己难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