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

夏林不停地在数着自己的步子。

这个房间她之前便来过一次,和她住的那个房间大小和布局是一模一样的,她白天在自己房间便测量和练习了一天,九步半走到床尾,这个距离绝对不会有错。

然而在走了九步半的时候,她脚趾往前一探,却意外地没有抵到床尾。

顿时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练习了一下午,就是九步半啊,难道赵嘉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搬动了床?

夏林额前立马冒出几滴冷汗,此刻房间里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未知的黑暗感立马笼罩过来,夏林心里发慌。

要是被赵嘉言发现她骗了他,那么接下来电话卡更加没办法弄到了。

但既然来了,决定偷了,夏林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她开始摸索,动作很轻,呼吸也尽量屏住。

终于在摸索了一分钟后摸到了床尾。

按照赵嘉言的习惯,一般会在床尾放一个椅子,他睡觉的时候外套就放在上面。

不得不说,了解他真的给行动带来很多方便,不用到处去找外套到底放在哪里。

指尖触到了椅背,夏林心中一喜,顺着椅背成功摸索到了赵嘉言的外套。

房间里很安静,手指触碰外套,难免发出沙沙的声音,夏林甚至不敢动作太大,生怕这一丁点声音都会吵醒浅眠的赵嘉言,她的视线一直警惕地盯着**,即使看不到赵嘉言,但**没有声响,便代表他没有醒。

手指终于把他的外套展开,并且找到了外套的内袋,夏林试着捏了捏那个内袋。

没有?

竟然没有任何东西!

这怎么可能?她白天亲眼看见赵嘉言把电话卡拔下来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不在这里?夏林又伸手进去掏了掏。

还是没有,简直绝望了!

那他能放到哪里去?物品战略转移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会来偷电话卡为什么要转移?

“啪!”突然一声响,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

顿时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亮堂地能看见所有的东西。

能看见此刻**并没有人,能看见此刻蹲在床尾椅子旁偷电话卡的夏林。

还有,站在灯开关处的赵嘉言,他穿着一身家居服,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夏林。

“找东西?”他开口。

夏林愕然地慢慢转头看着他,待看到他眼里的早就有了的了然的时候,甩了甩他的外套站起来,“你早知道我要偷你电话卡!”

他这表情,分明就是站在那边守株待兔!

夏林顿时觉得,自己像只被掌握了一切的笼中鼠。

赵嘉言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跟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玩游戏,木木,你怎么这么傻?”

“你混蛋!”夏林突然低吼了一声,手里寒光一闪,朝着赵嘉言冲了过去。

立刻,一把剪刀出现在了赵嘉言的脖子上,握着剪刀的手还在发抖,夏林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你……别跟我说什么了解不了解的!我现在要电话卡,把电话卡给我!”

这剪刀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计划要是今晚的计划失败,那么便用剪刀威胁赵嘉言。

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然而相比起握着剪刀豁出去的夏林,赵嘉言低头看了剪刀一眼,却显得无比镇定。

“你要杀我?”赵嘉言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难以控制地露出了几丝笑意。

“我认真的!”夏林见他完全没当回事,突然狠声吼了起来,“你这种人,弃十万人的性命不顾,明明可以获取救港东居民的信息却不去做!十万人!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多少人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吗?你这种人太残忍了死不足惜!”

一吼一叫间,剪刀已经扣入了赵嘉言的脖子里。

眼看着见了一丝红色,也彻底染红了赵嘉言的眸子,他也跟着疯了,“帮人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再说我为什么要救凌异洲?你心疼他们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失去你的时候,全世界都不知道!我在所有人的指责声中看着你跟他成为夫妻,就算没有南锦天的计划我也要报仇!我不可能忍气吞声一辈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夏林此刻只想拿到电话卡,三天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半了,再不找到红堇花,一切都来不及了,“你把电话卡给我,给我!”

“不行。”赵嘉言斩钉截铁!

“给我,不然我要你的命。”夏林突然手上力道增大,看着赵嘉言的鲜血流在了自己手上,冷冷道。

赵嘉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突然笑了起来,抓住她的手,直接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好,往这里刺,使力方便,记住,一次性用力,不要犹豫,我乐意把这条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说完他突然抓着她的手对准她自己的心脏使力,刺啦一声,家居服被刺破,剪刀被刺进去将近一个厘米,鲜血就这么无情地流了下来。

“住手住手!”夏林突然疯了似的把剪刀往外拽,满眼都是他心脏边的红色,眼泪一下子便滚了下来。

哐啷一声,剪刀被摔在了地上,赵嘉言心脏外面的一厘米始终没有加深。

夏林下不去手。

“怎么又不要我的命了?”赵嘉言按着自己的外伤伤口,脸色有些发白,但看着夏林的眼神确是柔和了许多,她始终是不舍得杀他的。

夏林瘫坐在地上,开始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一开始很小声,后来越哭越狠,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整个房子里顿时都全是她的哭声。

赵嘉言皱着眉看着她坐在地上双肩一耸一耸的,犹豫了很久才是没去安慰她。

因为他怕自己一安慰,便什么都答应了。

在她面前,他向来意志不怎么坚定。

赵嘉言听着她的哭声,烦躁地找了药箱随便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