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夜幕中飘洒着蒙蒙细雨,她手里拖着一个小型行李箱,不急不缓地走在街上,神思不属。

雨不大,却仍打湿了她的发,额前的发丝沉重地垂落,遮去了她空*眸的一角。

失魂落魄的她,却兀自熟门熟路地回到这栋别墅。除了这里,她已无处可去。

她按了几下门铃,却不像往日立刻有佣人来开门,只能在包里翻找出钥匙,左手握住颤抖着插入,折腾了半天才将门打开。

她一声叹息,左手终究没有右手用得灵便,然而,她的右手早已丧失了知觉,不过是一个装饰的存在罢了。

当置身于温暖的空气里,她才感觉自己正冷得瑟瑟发抖。

她将行李箱随手放在客厅便上楼,准备泡个热水澡,却在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窗边的一个黑影落入了视线。

他靠在单人沙发上,手里的烟忽明忽暗地闪着星火。窗户未掩,冷风灌入,窗帘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地拍打着,与黑暗中那道人影阴冷的气场倒是“相得益彰”。

她非常不喜欢这股黑暗中的阴寒气息,抬手开了灯,然而明亮的光线却仍未消去他脸上的冷冽。

他阴鸷的双眸攫住她单薄狼狈的身影,眼角渐渐扬起讥嘲的笑容,说:“还知道回来,想要离开,就走得彻底!怎么?被他抛弃了,无处可去了吗?你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大概是长途奔波的疲累,她一副怏然,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准备另寻房间沐浴。

然而,未走出几步,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从身后擒住,紧接着,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

挣扎间,她的头碰到了墙壁上的一副壁画,那裱了实木框的画一阵摇摇欲坠之后,终于砸了下来,棱角处在她的额头上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沿着她的额角流下,她从他那双冷漠的双眼里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自己,加上血色的衬托,让她看起来额外的狼狈。

“你为什么哭?你为谁在掉眼泪?你欠我的一切还没还清,你有什么资格软弱!”他紧紧地擒着她的双肩,眼神阴狠,恨不得将她剥皮削骨,却对她一脸的血红熟视无睹。

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在为被你毁尽的人生哭泣,你这个冷血的恶魔,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像你这样的人,终究只会什么都得不到,自食苦果,一切都是报应!”

他那幽深的双眸里瞬间腾升一股阴寒之气,深深地锁住她冷漠如常的面容,手上的力道重得差点将她捏碎。

他一双手颤抖着,终究控制住了将她掐死的欲望,松了力道,冷笑道:“谁说我什么都得不到,我得到了你!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亲妈!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

“可你这个疯子却只是为了毁了我!”她歇斯底里道,“如今我一身残破,形同废人,我不介意与你玉石俱焚,不是只有你才那么记仇!”

他不光摧残了她的身体,还凌迟了她的心,一切早已变得不可原谅!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理智可言,他怕及了她眼底的绝望,更讨厌这个女人与自己如同天涯般遥远的距离,他将她搂入怀里,和着她的血*她的唇……

“哪怕你是具行尸走肉又如何,你仍旧是我的,我在你身上留下了我不可磨灭的印记,你只能是我的,哪怕一起毁灭。”

她的心早已寒,有的事,不可逆转,有的人,不可原谅。在他激烈的吻里,她呢喃道:“那就一起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