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秘书是最为了解穆山的人。”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在回销售部的路上,宫平向运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如果能把她变成我这边的人,许多事情将非常好办。现在我还没想要到从她那里了解到什么,总之先和她搞好关系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运说,“那个最后修改时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宫平笑了笑,“但对于并不怎么精通电脑的人来说,却一定会因此被弄迷糊。文件的创建与修改日期,都直接提取自电脑时间系统的当前时间,所以只要将电脑的时间改动一下,想让文件的最后修改时间显示为哪一天,就能显示为哪一天。”

“原来如此!”运一拍手,“你一开始给曲经理的,就是最后修改时间已经调为十四号的PPT文档。”

“没错。”宫平一笑,“任何人也不会想到检查某一文件的创建和修改日期。”

“真是简单得要死。”运说,“可他们难道不会检查文稿,而直接拿去就用吗?”

“检查的人只是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而已。”宫平说,“谁也不会依照照使用时间,将文稿慢慢的播放一遍,所以就绝检查不出我设下的陷阱。我利用外部程序做了一个延时弹出的图片对象,只有当前页静止数分钟后,它才会弹出来。”

“被你这么一说,一切竟然都这么简单。”运叹了口气。“不过为什么我却仍觉得不简单呢?”

宫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远处已经有人走了过来。

晚上,他照例来到金善子的韩式发廊,继续和金善子学习美发技术。不过今天有些奇怪,他发现金善子有点心不在焉,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有心事?”他一边收拾着假人头的长发,一边问。

“嗯?”金善子显然没听到他的话,他不得不再问了一次。

“嗯……算是吧。”金善子勉强笑了笑。

“这副样子,挺像怀春少女的。”宫平和她开起了玩笑,没想到金善子的表情却一下变得黯然。

“怕是被你说中心事了。”运在旁边说,“不妙啊,金小姐要移情别恋,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了。”

宫平瞪了运一眼,运哼着小曲飘到一边。

这时,一辆灰色的别克车停在了韩式发廊门前,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这人身材挺拔,微有些消瘦,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白色衬衫的扣子一直开到胸口,并没有系领带。

“善子。”一进发廊,这个男人就大声叫起了金善子的名字,从这么亲切的称呼上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宫平感觉金善子的身子颤了一下,不由带着复杂的心情望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眼神很深邃,鼻梁笔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下巴上微微有些青青的胡茬,一副历尽沧桑内心深如海洋的样子。

“你来了?”金善子看着那男人,笑得很不自然。

“在忙什么?”男人打量了宫平几眼,宫平冲他友善地笑了笑,男人没理宫平。

“教……教朋友剪发。”金善子有些慌张。

“朋友?”男人再看了宫平几眼,宫平再次友善地笑了笑,这次,男人总算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有时间吗?”男人看着金善子,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把她穿透。“陪我出去走走?”

“大情圣啊。”运在宫平耳边说,“看来你的情敌实力很强。”

宫平瞪了运一眼,却不好开口说它。运得意地喝起了歌。

“你看到了,我在忙着。”金善子尴尬地笑了笑。

“朋友,怎么称呼?”男人凑过来,冲宫平笑了笑。

“宫平。”宫平礼貌地回答,男人伸过手来:“好名字,有个性。我叫徐子风,幸会。”

“幸会。”宫平与他握了一下手,徐子风一笑:“不好意思,我想借用金善子一段时间,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学习?”

“不会。”宫平老实地笑着,他也只能如此回答,因为金善子没向他做任何求助的表示。

“那多谢了。”徐子风拍了拍宫平的肩膀,转过头问金善子:“你看,你的朋友说没问题。现在你有时间了吧,走。”说着,伸手拉住金善子的手,向外就走,金善子脸色有些红,神情也不大自然,但没有反抗。

发廊中的美发师们,都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徐子风,但徐子风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大步向前。

“我感觉,他视周围的人如草芥。”运说。宫平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个很强势的人。你看到了吗?”他指着徐子风背后,“厄运怪物不小,看来他是个很招人恨的家伙。”

在徐子风身后的,是一个如同长蛇般的怪物,这怪物面目极为丑陋,看上去竟然是由近百条恨意与杀意拼合而成,宫平觉得他是到目前为止,厄运怪物最接近穆山的人。

“这么招人的恨的家伙,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吧?”运嘟囔着,但宫平不那么认为,他反而觉得徐子风身上的有一种吸引着自己的东西。

自己练习了一会儿后,宫平又去了按摩院,一进休息室,就发现陈大冲正在收拾东西,他有些惊讶地问:“陈师傅,您这是?”

“退休了。”陈大冲笑着说,“我在这里受这么多年气,也该自己挺挺脊梁了。这些年我自己攒了一些钱,加上你存在我这里的,足够我开一间自己的小按摩房了。走,陪我去看看?”

“好啊。”宫平兴奋地说,他由衷地替这位脾气不好的老人感到高兴。

离开时,经理多少有些不大痛快,将两人送到门外,说了声:“老陈,自己好好保重。我这人脾气不好,过去有些什么,你别介意。”

陈大冲一笑:“我的脾气比你差一百倍,过去有什么,你也别介意。只是以后别欺负宫平。”

“您既然不在这里了,我也不会再来了。”宫平笑着说,经理叹了口气:“那真可惜,一次走了两个好手。明天你再来吧,我帮你结清这半个月的工钱。”

“不必了。”宫平摇了摇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那些工钱,而是想学一门日后可以用到的手艺。谢谢。”

离了按摩院,宫平帮陈大冲打了辆车,陈大冲说了地址后,没用十分钟,车就将两人拉到了陈大冲位于一座小区内的门市房外。陈大冲带着宫平进了这间六十多平米的小屋,仔细介绍了屋内每一件东西的采买过程,宫平点头听着,由衷替陈大冲感到高兴。

“小子,今后无聊时,就到这里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吧。”陈大冲拍着宫平的头说。

“那是一定的,师父。”宫平恭敬地向老人鞠了一躬,老人的眼角多少有些湿润:“小子,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遇上了你……”

“我也一样。”宫平笑着说。

第二天,下班前,文秘书主动找上了宫平:“怎么样,带我去吧,今晚刚好没有别的事。”

“好啊。”宫平笑了笑,“先去吃个饭吧,我请。”

“还是我来吧。”文秘书一笑,“你那几个工资。”

“是小吃。”宫平说,“花不了几个钱,但一定会让你满意。”

“是吗?”文秘书笑了笑。

离开公司,宫平没让文秘书开车,而是要文秘书和他一起走了两条街,来到一条不怎么繁华的小巷中。小巷两边全是古旧的门面,多数是小吃,也有一些旧手工艺品的店铺。宫平将文秘书带进了一家“罐面”店,点了两份“罐馄饨”。

“好久没走这么远路了,走得我都饿了。”文秘书感叹着。

“有时应该体会一下步行的乐趣。”宫平说,“一边走一边看着街上的风景,许多热闹是坐在车里飞驰而过时留意不到的。尤其像这样的小吃店,有车族很难能发现。”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文秘书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文雅婷。”宫平立刻答了出来。

“很难得。”文秘书笑了笑,“公司里很多人,都只知道我是文秘书――总裁的秘书。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

宫平陪着她笑了笑。其实他也是在打算接近文雅婷后,才特意打听到她的名字。

“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喜欢叫我什么。”文雅婷看着窗外,欣赏着小巷中的宁静。

“别想那么多。”宫平笑了笑,这时正好罐装的馄饨送了上来,他急忙递过勺子。“来,尝尝吧,便宜又好吃的东西,不会比你平时吃惯的大酒店伙食差。”

“你太小看我了。”文雅婷笑了笑,拿过桌边放着的各种调味料,熟练地加在罐子里。“我不是一生下来就给总裁当秘书的,我也过过员工的生活。”

她吃了一个馄饨,点了点头:“好久没尝到这样的味道了,真怀念。”

“真幸运,看来我选对了地方。”宫平微笑着,隐约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这里接近两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