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乱入的牛头马面"

我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要么死了,要么在做梦。乐观如我,自然认为这是一个梦境。

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浪花翻腾,却见不着一只鱼。我飞在半空中,四周一望无际无边无垠,连一只海鸟都没有。

忽然,前面出现一片黑点,我下意识地想靠近,身子便朝前飞去。还有差不多百米的距离时,我便怎么努力也不能再靠近一丝一毫。

索性便放弃了,仔细观察着前面。

最先映入视线的是四只最少有五层楼那么高大的妖怪,一条周身许多片祥云包裹的青龙,一只浑身火焰腾天的火鸟,一只白底黑纹络、侧生双翅的巨虎,这三只大妖怪均飞在半空,还有一只乌龟,身上缠着一条巨蟒,漂浮在海面上。

虽然我对妖怪的世界没多少了解,但是常识总算有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还是认识的。

相比四大妖怪,其余的角色除了一个巨人外,均显得渺小很多。加上巨人,那里的人类一共有九人,如果巨人算人类的话。九人服装迥异,有一个和尚打扮和一个道士打扮算是比较另类的,其余均是和我差不多的现代装扮。对了,九人中还有一位美女,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曲线玲珑,腰细臀翘,隔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她散发着的成熟与妩媚,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多看了俩眼。

除去妖怪和人类,还有三个半人半妖的存在。一个是背上一双羽翼的天使,一个是鸟身人首的怪物,还有一个美人鱼半个身子探出了海面。

如此奇怪的组合碰到一起竟然没有打起来,似乎还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事情。

可怜我什么都听不到,想喊却也喊不出声。不过空****的海面上,我离得这么近,他们也没有发现我。只能笑笑,这梦境真是奇怪。

他们看着翻腾的海面,似乎在为什么争吵。四只大妖怪在空中晃来晃去,好像很不耐烦。那巨人指手画脚不知道在解释着什么,其余的人因为太远,也不知道什么表情什么动作。

忽然,其中一人猛地回头,盯着我所在的方向。似乎看到我一般。

我也紧紧地盯着他,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爸爸!我失踪两年的父亲!他的面容,他的发型,甚至我觉得他身上的这套衣服都是失踪前所穿的那一套。

“爸爸!”我张口大喊,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这该死的梦境。

只见爸爸似乎跟其他人说了句什么,所有人都朝我这边看来,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们看不到我。我爸也许只是凭感觉,知道我的存在而已。

等等,这不是我的梦境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别人凭感觉知道我存在于我自己的梦境里?

我忽然开始头疼,疼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我抱着脑袋在半空中翻滚,像是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

或许是真的感觉到我,父亲从远处朝我飞来。

他离我越近,我便越感觉到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脑袋里窜出来吞噬我,这种感觉比替大黑挡刀子还难受。一种不会受伤却在脑子里疼的感觉,难以形容。

父亲飞到我面前,和我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应该许多天没有刮的胡茬。

他就像是知道我的痛楚一般,眼神里满是爱怜。他张了张嘴巴,虽然我听不到,但是却能从口型依稀分辨出他在说:“招财,别怕。”

他伸出手,放在我头顶的位置。他摸不到我,我也感受不到他的手掌。我好想喊一声“爸爸”,头却疼地我咬牙切齿不能张嘴,其实就算张嘴我说的话他也听不到,就像我听不到他的话一样。

我努力地伸手去够父亲的手掌。

父亲再次张了张嘴,“招财,加油。”

我忍着剧痛,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手指向前一探,和父亲十指交叉的瞬间,我似乎感受到他手的温度,穿过他手之后所碰到的虚无,让我眼里夺眶而出。

终于,我还是没忍住。

脑袋里的东西终于冲了出来,化为一团黑影,将我包围。

再次清醒的时候,我还是在梦里。只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我拍了下额头,很无奈。难道梦境就不能小一点吗?干嘛总得是一望无际?

“给我一个小房间就好了!”

我惊喜的发现我能喊出声了。那么我刚才就是在做梦咯,但是我现在这个状态又算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莫非我真的已经死了?死鬼还能做梦?

忽然草原上出现一个住人集装箱,就这么突兀地,毫无预兆地出现了。集装箱旁边站着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冲我一鞠躬。

“少爷,您要的小房间来了,请过目。”

“卧槽,牛头!是不是还有个马面?”我被突然出现的牛头人吓一跳,难道我死了穿越到魔兽世界了?

“少爷,您叫我?”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一只马头人身的怪物。

这俩只怪物一个牛头一个马头倒没什么,但是你们穿一身笔挺的西装,踩着蹭亮蹭亮的黑皮鞋。这都是什么鬼?

鬼?牛头马面,这里果然是阴曹地府,我果然是死了。

我蹲下来就开始哭。

“少爷,您哭所为何事?”牛头一脸关切的上前询问。

“少你妹妹的爷啊,我都死了还不带我哭的。快带我去喝孟婆汤,忘了一干二净我好赶着去投胎,十五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等等,我擦了下眼泪,盯着牛头马面,“少爷”这个称呼绝对不是我们逢人便喊的“帅哥”、“美女”,那么,我是谁?

“我是谁?”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这一下,惹的牛头马面捧腹大笑。

“哈哈,您当然是我们尊贵的少爷了。”

“等等,别急着笑,来来来,把话说清楚了。”我蹲在草地上,冲他俩勾勾手。

一番了解,我算是知道个大概。

我之前梦境中遇到的事情他们没法解释,就权当是一个梦了。而这里却是我自身所拥有的异空间,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父亲,父亲将它存储在我脑海里。按照原计划,会在我成年时候自动启动,牛头马面则是作为我的成年礼成为我的守护神。

但是现在计划有变,我现实的身体受到重创,已经濒死。我暗自猜测,之前的那个梦境或许就是我在前往死亡的路上,而父亲的出现却是在最后关头挽救了我。那不是梦,他能对我说话,他手掌的温度,都证明那不是梦。或许是在最后一刻,父亲启动了这个异空间,将我送过来,脱离了死亡。

我将猜测说给牛头马面听,他们也觉得我说的有理。不过看他们傻乎乎的样子,我觉得我说出一堆狗屎,他们肯定也会鼓掌叫着“少爷,您说得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我冲着跟我一样盘坐在地的牛头马面一努嘴。

“我知道,中国山东找蓝翔。”我话没说完,马面便开始抢答。

“你给我滚去找翔吃去,”我一脚将马面踹翻在地。“既然我没死的话,那么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再不出去,我外面的身体估计就烂了吧?”

“这个简单,马面,来。”牛头站起来冲马面喊道。

只见牛头马面各扎着马步,右手搭在左手腕上,然后交叉在一起,搭成了我小时候和同学们经常玩的“人轿”。

我感觉到头顶一只乌鸦呱呱地飞过去,好冷。

“少爷,您踩上来,然后一个后空翻就能回去了。”马面伸着长长的嘴巴朝“人轿”比划着,示意我站上来。

还能再恶搞一点吗?还能吗?还能吗?

不得已,我只能接受这种逗比的设定。扶着牛头马面二怪的肩膀,踩在他们的手背上。然后一个后空翻。顿时,天旋地转。

“牛头,我们是不是忘记告诉少爷,下回进来的方法了?”

“好像是的哦。”

最后一眼里,我看到俩个傻比冲着我不好意思地傻笑。

“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