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啊甚尔君。”我笑眯眯地朝他打招呼。

他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寒暄什么的就免了,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还真是冷漠呢。”服务员把两杯梅子气泡水放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我对他礼貌地点点头, “我来找你难道就不能是单纯地聊聊天吗?”

“我和你可没什么好聊的。”他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但嘴里的话可一点儿都不留情。

“还真是过分呢, ”我端起气泡水, 轻轻抿了一口,“听说,我被公开了有术式这件事, 让我在黑市上的悬赏金翻了将近十倍?”

非常不走心的转移了话题。

伏黑甚尔也不在乎什么话题不话题的, 反正他就是个陪聊(?):“那你还是低估了自己,翻了整整二十倍。”

“是吗?我的术式居然这么值钱。”我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不过也还是该谢谢你, 你几年前就知道我有咒术了吧?居然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说这个干什么?又没人给钱。”

“居然没有人跟你买过消息?”我不理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能在如此高额的悬赏金下存活这么多年, 他们就一点都没察觉?还是说他们只是觉得我过于幸运?”

“他们已经自大到这种地步了吗?”我摇了摇头, “还真是没救了。”

“你们不是一直都这样?”伏黑甚尔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我们?”我语气中略带点委屈,“没想到在甚尔君眼中,我和他们居然是一类人吗?这话真是太伤人了。”

“难道不是吗?”甚尔并没有被我精湛的演技(?)所迷惑, “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如何当上上樱家家主的还需要我说?”

我:“……”

真是的,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净往人伤口上撒盐。

“好吧, 那你既然这么了解我, 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看着在灯光下格外晃眼的玻璃杯, “的确, 我杀了所有可能继承上樱家的人,并利用舆论,登上了这个家主之位。”

“毕竟也没办法,我必须登上这个位置,但是我当时并不能暴露我的术式,迫于无奈也只能如此嘛。”

“所以你为什么不能暴露你的术式?”

“这个问题嘛……”

我歪头想了想。

“可能是因为我就类似于游戏中的幕后boss的角色,”我开玩笑般地说道,“谁家boss去当007打工人啊?”

“……”

“好了,别再说我了,你呢?”我放下气泡水,“听说你儿子觉醒了术式?还真是恭喜。”

“你是准备把他卖回禅院家吗?”我抬头与他对视,“禅院家出了多少钱?”

“怎么?难道你也想买?”

“对的哦,带的班里三分之二的学生都是刺头,差点把我的肺都要气炸了,偶尔也想尝试一下,带正常人的感觉嘛,所以你愿意卖给我吗?”我说着这般离谱的理由。

一般而言,正常人都不会同意这种离谱又奇怪的要求。

但是很显然,可以把自己儿子卖了的伏黑甚尔并不是什么正常人。

伏黑甚尔几乎没怎么思考:“行啊,反正你们都一样,出的钱比禅院家多我就卖给你。”

“禅院家出了多少?”

“十亿。”

“好,我多加一倍,二十亿。”

“成交。”

我们毫不拖泥带水地几乎没怎么犹豫地敲定了这笔交易。

“你卡号没变吧?回头我把钱打给你。”我把桌上的气泡水一饮而尽,看向硝子。

硝子看着我,惊恐的眼神中略微带有一些迷茫。

“雪奈老师,你……”

“有话出去再说,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的问话地点。”我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

“服务员,结账。”我把卡递给迎面走来的服务员。

服务员刷完卡后,又把卡恭恭敬敬地还给我。

——以及一张巨额□□。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张□□,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两杯气泡水为什么不算在账单里?”

服务员客客气气:“本店有一个福利,只要单次消费在八位数以上,非酒精饮品都是免费的。”

“这样啊,”本着“有便宜不占都是傻子”的原则,我对服务员说,“那请帮我再打包五杯樱桃气泡水,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似乎对这种举动并不陌生。

没等多长时间,服务员就把气泡水送了过来。

我左手拎着气泡水,右手拉着硝子走出了牛郎店,并没有理会同样也没有理会自己的家伙。

“所以雪奈老师,你们刚刚是在干什么?”走在回高专的路上,硝子问我。

“嗯?我刚刚和那个人聊天的时候,一句谜语也没说吧?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

“不,我的意思是……”硝子想了一下,找了一个较为合适的措辞,“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你不能这么理解,首先是那个家伙没有抚养小孩的能力,其次我收养那个孩子是要走正规法律渠道的,并不含什么奇怪的地下交易,明白吗?”

“那个二十亿是?”

“就算是白送给他的好了,记住,人命可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

“我知道的,”硝子点点头,“所以您杀了整个家族的继承人的事是真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之前没有跟你们说过吗?”我回忆了一下我的上课进度,“我上课讲过的啊,在刚有涉及咒术界近代史的时候,一看你就没听课。”

“啊?上课的时候讲过这个?”硝子一脸茫然。

“讲过哦,就在上上周,我的记忆还不至于差成你那样。”

“算了,不为难你了,我再给你单独说一遍吧。”

“在将近二十年前,我甚至还没上国小的年纪,有个非常好的朋友,我们天天呆在一起玩。”

“她是个天才,在大多数人还在识字的年纪,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了。”

“似乎她也认为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所以总是一个人承担着一切。”

“在所有人眼中,她是如此亮眼且完美的存在。但是在我面前的时候,她会抱怨会吐槽,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显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之后我非常符合我的普通人人设,去上学了。我上的是寄宿制学校,一星期只能回来一次。”

“那天我像平常一样回到家,却看到了她已经烂成碎片的尸体。”

“我还记得我当时似乎非常冷静,带着她尸体上的半块衣物去找了我的另一个朋友。他是异能力者,可以查看物品的记忆。”

“是那些家伙杀了她,原因是她从来不理他们,只和我这个没有咒力的废物玩。”

“仅仅只是这种滑稽可笑的理由,他们就杀了这位历代最年轻的天才咒术师。”